“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徒呼奈何,一脸惋惜忧伤,仿佛真的一心一意地在替皇太子考虑似的。
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总结起来就八个字:额娘不在,爷不知道。
胤祚一口酒呛在嗓子里,一边咳嗽一边锤桌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四哥,论这编瞎话的功力,我皇阿玛都不服,就服你。”
胤禛也笑得肩膀抖动,心中憋闷一扫而光。
胤祚遂把下午天福楼撞见都九的事告诉哥哥:“也不知道他整日谋划些什么,这里插钉子,那里放眼线,把咱们当贼防着呢。”
胤禛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太子跟皇伯父关系一般,若真是要密谋什么大事,绝不会选在天福楼。
“太子这些年小打小闹恶心人的事情做多了,却不敢真的踩康熙的底线。
况且此刻他们都还是未满弱冠的少年,兄弟之间虽然有亲疏之别,他们嫌弃大哥鲁莽少智、二哥多疑敏感、三哥酸腐嘴贱,可别人也嫌弃他们一个冷硬死板一个跳脱无礼。
大家见了面都恨不得以鼻孔示人,谁也瞧不上谁,可远没到你死我活的时候。
连对太子,胤禛也说了句公道话:“皇阿玛精明强干,换了咱们任何一个人在二哥那位置上,只怕都要战战兢兢吧,将来就好了。”
胤祚摇头叹道:“大哥折磨二哥,二哥就折磨我们。
皇阿玛一年三百六十日都不得闲,不知他们争那位份图个什么?”
胤禛沉吟道:“无逸斋里十年寒暑学到的本事,图一个用武之地吧。
大哥那个位置,如果不争就只有做米虫的份,换做是我,也不甘心。”
兄弟俩对饮,都喝到了七八分醉,同意了。
贵妃犯病之初怕拖累十阿哥,隐忍不发,如今可吃了大亏了;便是告到康熙面前,太子也可以推做不知。
虽然途中被胤祚撞破,叫都九一阵慌乱,也叫皇太子起了趁机考量之心。
胤禛虽然在他面前有所保留,但是永和宫一系的人全程没有插手此事,倒叫太子放心许多。
十月底,绣瑜和康熙回京路上,就听闻贵妃病了。
当然皇帝听的版本里侧重点在贵妃是如何慈母情怀,不叫十阿哥知道自己的病情。
绣瑜听到的版本里,侧重点却在太子非常重视贵妃的病情,叫五位太医联合会诊,用的每一张方子必须由五位太医同时合剂过才行。
然而中医的方子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五个人开的只能是一些温而又温的方子,根本治不了病。
太子又以贵妃生病,无力教养十阿哥为由,时不时把胤俄带到身边指点功课、嘘寒问暖。
虽然将心比心,绣瑜觉得他每次接触十阿哥必定都叫贵妃心惊胆战,然而康熙看到的却是兄弟情深的一面。
然而这次她也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觉得太子这只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而已。
哮喘除非一次性大量接触过敏源,否则是不会致命的。
温僖也是经历风风雨雨才熬到今天这位份,如果只是被太子恐吓一番就拖垮了身子,那她早死一百遍了。
惠宜德荣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所以都丢开手不理。
惠妃忙着找方子给大福晋生儿子,宜妃忙着照料即将临盆的王贵人,荣妃四处找补品给修书的儿子补身体。
绣瑜更是忙得昏天黑地,大儿子要拴婚,小儿子要上学。
永和宫的孩子们还围绕“是小侄儿好还是侄女儿好”
的问题吵了好几架。
十阿哥体贴母亲的身体,原本的小炮仗也化作绕指柔整日环绕在额娘身边,可却没什么悲伤担忧的情绪,甚至还为康熙免了他的功课暗自庆幸。
就连太子也没打算置贵妃于死地,只要她不能跟自己作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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