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佑的安排,心中霎时一暖。
这些年身居高位,伴在康熙左右,李光地一直是如履薄冰。
康熙仁慈,平时御下算得上随和。
然而,帝王天恩莫测,无论受不受得起,都必须受。
好比每次庆典,百官进宫领宴。
天气热的时候尚好,李光地最害怕过年。
滴水成冰的天气,一次次下跪谢恩。
赏赐的饭菜吃进肚子里,必须跟着罐一肚子药。
过年过节不宜请大夫,私底下,只要得了进宫领宴荣幸的,谁不是提前备着御寒的药汤。
李光地以前倒没那么深的感触,这次与齐佑出门,方察觉出了差异。
齐佑身为郡王,随和,却绝不失棱角与风骨。
不仅聪慧过人,算无遗策。
与聪明人共事的痛快且不提,齐佑对身边人的关心与尊重,如惠风和畅,沁人心脾,这是李光地最舒心之处。
驿站的淮扬菜做得不算顶好,两人都不是贪图口腹之欲之人,吃得八分饱之后,便撤了饭菜。
护卫守在门口,大堂只剩下两人,坐在一起安静吃茶,细声议论起各自遇到的事情。
李光地将盐场所见所闻细细道来,“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我如何都料不到,他们会如此大胆。
那个叫柱子的门房交待,每过一辆车,则要贿赂五钱银子给门房。
不过区区门房而已,起初我还以为柱子在诬告。
等从为首的门房杜德年身上,搜出装银子的褡裢,将里面的银子拿出来一数,与柱子记下的车马数恰好能对上。
一个门房啊!”
仰头喟叹一声,李光地平息了下心里的愤怒,继续道:“盐场的管事加上盐仓的管事,上面的只会拿得更多。
从上到下,真真是腐朽透顶。
我已经将他们全部拿下了,衙门那边,我着实信不过,就托人带到了军营里去。”
齐佑早就有了防备,前来时,他向康熙争取到了调用当地驻军。
满城驻军里面腐败归腐败,八旗兵丁的官员,尚不敢与地方衙门官员勾结。
这是康熙的逆鳞,一碰,会被毫不留情砍头。
齐佑宽慰了李光地几句,说了他这边的事情,嘲讽道:“他们没什么不敢做的,这些年以来,胆子早就养肥了。
先前我去城里走动了圈,李大人得空时,也去走动开开眼。
这里比起京城丝毫不逊色,先前到了盐商的宅子周围,可比内皇城气派华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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