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想了想,说:“三日后吧,届时我在东来顺订一席。”
何鸿云道:“好,我回头安排。”
他嘴上说外借“戏子”
,实际上借的是“妓子”
,碍于青唯在一旁,改了称呼。
青唯听得明白,并不吭声。
是夜时分,甬道里吹来一阵寒风,何鸿云觉得有些冷,这才发现忘了披薄氅,问身旁跟着的扈从刘阊,刘阊道:“出来时就没见四公子手里有氅衣,恐怕是忘在西坤宫了。”
何鸿云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
子陵且先行,我还得回去一趟。”
说着,掉头往来路去了。
何鸿云回到了西坤宫,并没有在适才的池苑逗留,而是由一名小黄门引着,入了西坤宫的内殿。
内殿里已焚起小炉子,炉火驱散秋夜的寒意,何鸿云提着袍摆,快步来到翔凤方座榻前,对着太后拜下:“姑母。”
太后手里拿着一副画卷,正在灯下仔细看着,过了会儿,她将画卷搁在一旁,慢条斯理道:“是有点儿像。”
画卷上画着一副秀丽干净的女子容颜,鼻峰高挺,眼梢微翘。
何鸿云道:“这画是依循记忆画出来的,侄儿庄上的嬷嬷说,昨日混入庄里的女贼,要比这画上的还要好看许多。
侄儿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求到姑母这里。”
昨天混入庄中的女贼,是跟着莳芳阁的妓子潜进来的,何鸿云让庄上的人核对妓子名录,发现少的正是名字盖了桃花戳的那一个。
这女贼样貌清丽,封翠院几个嬷嬷都对她有印象,是以有了何鸿云手上这副画。
莳芳阁的妓子在护送途中没有出过半点疏漏,也就是说,这女贼只能是从玄鹰司里跟出来的。
如果不是卫玦在铜窖子里关了其他女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昨日玄鹰司府衙,出现过其他女子。
何鸿云随后派人打听,果不其然,今早有人告诉他,江家小爷的新妇昨日曾去玄鹰司送过午膳。
何鸿云想见青唯一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昨天的女贼,可是一来,他的父亲再三提醒过他,不要招惹江府,他担心自己弄错了,反而唐突了江辞舟;二来,江辞舟的这位新妇患有面疾,总是带着帷帽,如果不是上头的人召见,她不会轻易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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