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禅穿过院子,来到西暖阁,咯吱一声推开了木门,门内光线昏暗,迟暮的张徐半倚在贵妃榻上,睁着浑浊的双眼望向来人。
没等他说话,王之禅就坐在了官帽椅上,他身姿挺拔、姿容清绝,如雪地里的一棵松,张徐从内心生出一丝嫉妒之感,他不嫉妒他无上的权利,却嫉妒他的年轻雍容。
张徐开口道:“王大人今日倒是清闲,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坐着了?”
王之禅不想跟他兜圈子,直言道:“你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贪那么多钱有何用?”
张徐这次动作很大,贪的钱不计其数,他知道瞒不过别人,也没想瞒着。
他知道庆德帝是不会杀他的,只要王之禅势大,庆德帝就会留着自己的命,无论哪一个皇帝在位,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某一个臣子独大。
哪怕是为了平衡皇宫的势力,庆德帝也不能杀他。
张徐呵呵一笑:“咱家年纪大了,也没心思风花雪月,只有钱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只有钱能让我快活。”
王之禅慢慢阖上了眼,继而缓缓睁开,低声道:“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将士?”
张徐拿起一旁的烟枪装满烟丝,划着火折子将烟丝点燃,慢慢嘬了一口,开口道:“咱家害死的人很多,你害过的人更多,咱俩半斤对八两,你有什么资格斥责咱家?”
王之禅微眯起眼,慢悠悠道:“我害过的人不少,但与张掌印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南下的王师足足有三十万,因为张掌印喜欢财物,他们足足死了十万呐!”
张徐复又嘬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阵烟雾,他道:“我倒是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
不就是三天没粮吃吗,不就是没有棉衣御寒吗,怎么就死了这么多?”
王之禅扬起嘴角笑了笑,挑起一双丹凤眼,轻声道:“张大人到地府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他虽是笑着的,杀气却肆虐开来。
张徐知晓了他的意图,十分恐慌,扯着嗓子道:“来……”
话还没说完,就软软的倒在了贵妃榻上,瘦削的胸脯中间插着一柄长剑。
庭院里洒扫的小黄门似乎听到了掌印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扫把向西暖阁走去,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王之禅站在屋子中间,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小黄门,沉声道:“把张徐这个狗东西扔到乱坟岗。”
小黄门明明是张徐的人,却不知为何,丝毫不敢违抗王之禅的命令,他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就出去套出宫的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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