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一杯气泡水,调酒师给他调得五颜六色的,他低头抿了一口,然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们在摆拍,之后传到网络上,引爆议论热点。”
黄桦说。
“你应该见过这种模式吧。”
视频行业的摆拍现象层出不穷,姜启自己经历着,也见过。
网络带来的虚拟的关注度像是一个陷阱,让人不由自主跳进去,然后穷尽想像力去赚取更多关注度。
做菜的人一轮步骤走完,拿出事先做好的成品,这是良知尚存的摆拍。
搞吃播的吃过了又去催吐,这又是一种损身式摆拍。
但要说最无聊的就是现在这种消耗大众时间、博取大众关注度,来为自己造势的行为。
“我知道,挺多新起步的账号都会以这种方式博眼球,没办法,适者生存,各自都有各自的活法。”
姜启说。
他说完这话,敏感地察觉到黄桦的状态好像放松下来,他不再紧绷着,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反问他:“是真心话吗?”
他又加了一句:“不会是自己也做过这种事吧。”
姜启笑了起来,道:“那倒没有,我运气还算不错,一开始只是误打误撞地自己录视频,没拍几个就火了,然后就有营销公司来找我签约,合约到期以后我就自己开工作室了。”
姜启的事业发展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波折,一开始拍视频只是因为要完成老师在课上布置的实践作业,做完作业他顺手发到网络上,九黄桦第三次被投稿到迷惑街拍大赏的时候,他下定决心真的要退出街拍,另寻方向,重新开始。
黄桦最开始做这一行的时候二十岁,上大三,姜启也是在这一年开始投稿自己的第一支视频。
他们人生的轨迹意外重合,分离,分开后孤独生长到二十岁,又默契地再次重合,又要再次分离。
狭义里黄桦理解的街拍就是穿着好看的衣服站在一些或文艺或优美或者只是单纯的白墙前拍照,他学的是服装设计,又在电商行业最前沿的地区,因为想要从事这一行,所以先从街拍开始做起。
不是别的行业学不了自己想做的服装设计,而是这个行业来钱最快。
在最大的电商仓库,模特像是商品一样被亟待挑选,在工厂送来的样衣被制成成品供客户选购之前,先一批被选购的,是仓库里那些年轻漂亮的模特。
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女孩,新来的还要在门口碰机会,业务上手的已经有了固定的店家。
带黄桦入行的是他的学姐,学姐在富豪如云的艺术学院活得滋润而惬意,最重要的是带着一股睥睨众生的惬意,那种惬意根植于她的内心,她瞧不上一切蛀虫。
黄桦时不时就要经受被债主骚扰的困顿,因而需要一切能赚钱的机会,他早就知道学姐,唯有在大三课少了以后才有机会跟着她去赚大钱——现在想来他真的胆大,如果学姐不是做电商模特而是做别的不法行径,黄桦现如今可能已经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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