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说到伤势,若不是贺关身上那一百多针是她亲手缝的,他哪里看起来像个病人?这天,魏旻到贺关床前禀事。
如果到这会儿,陆溱观还看不清楚魏旻是谁的人,就真白费了她一双明亮的大眼。
就连采茵也很值得怀疑,因为她居然知道贺关的生活习惯,居然和季方熟得像家人,居然和文二爷感情颇深……好吧,她只能又跑到贺关面1则抗议。
“魏旻是你的人?”
她这来势汹汹的问句,摆明是在质问他——你凭什么安排人到我身边?他听出来了,却没解释,只回道:“是。”
害她不得不多费口舌问:“为什么?”
“保护。”
她刻薄地冷笑两声,问:“我是娘娘还是王妃,谁会没事跑来害我?”
然后他一句“钱知府”
,就把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给堵在肚子里。
她蔫了,那确实是个恩将仇报的坏蛋,若非魏旻暗中保护,若非他打出蜀王名头,说不定她走不出那扇门。
她又问:“采茵呢?也是你的人?”
“是。”
他不对她说谎的。
“为什么?”
“照顾。”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照顾自己这种事还难不倒我。”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照顾水水。”
贺关说。
陆溱观又蔫了,没错,没有采茵照顾水水、整理家务,她腾不出手来做许多事。
他的话很短,却总是一针见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呀?她只能瞪他,瞪到自己头痛,然后转身跑掉,刚进门时的气势,在走出那扇门时,消弭殆尽。
不过贺关的全力相挺,让他和阿璃的父子感情上升一大步。
在贺关住进陆家的原来是糖果哥哥】“想见贺盛吗?”
贺关这句话,引出贺盛与陆家的恩怨,让陆溱观的身子猛地一僵,人也傻住了。
其实怨着怨着,她也就习惯把贺关当成始作俑者,习惯不满的时候恨骂两句,情绪也就过去了,她从没想过把元凶逮出来,没想过亲手为父母报仇。
这样……是不是不孝?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把掌心覆在她手背上,说:“不怕,我在。”
文二爷有一张可敌千军万马的嘴巴,但贺关连嘴巴都不必动,单单一个眼神,就让她的心定。
然后有了现在的场景——贺盛很惨,惨到让陆溱观怀疑,是怎么样的坚韧意志力,让他还愿意活下去?他瘫坐在椅子上,手脚无法动弹,只穿一只鞋,不是因为鞋子掉了,而是因为脚板少了,有六根手指歪成奇怪的弧度,左眼剩下一个黑色的洞,右颊骨外露……用这副模样活着,比死更辛苦。
看见贺关,贺盛呵呵大笑,嘶哑的嗓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杀我啊,你不敢对吧?贺关,你真是薛种,连杀妻害子之仇都不敢报,呵呵呵……”
他全身上下不能动,只能靠嘴巴泄恨。
“要试试吗?”
贺关凝声。
陆溱观叹气,问:“机关算尽,却落得如今下场,不后悔吗?”
贺盛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瞄她。
“身为皇子,若从没为那个位置拚命过,一辈子平庸活着,才会后悔。”
“你拚命的方式是弑母害父?真真是有趣得紧,可惜不管后不后悔,现在连平庸地活着都很困难呢。”
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还如此嚣张,太招人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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