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城市的大街上有清洁工一样,港口的海面上也有清洁工,开着船四处打捞海面上飘浮的垃圾。
这个岗位技能要求不高,工资也低,招不来年轻健康有学历的人,多数由有伤残的海员或年老的渔民充任。
他面前这三个男人也特征鲜明,一名大脸男左手少了三根手指,一名瘦长男人是个独眼龙,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男人看上去是完整的。
花白头发老男人说:“身上还有哪里疼?抬抬手和脚,都能动吗?”
毛泰久依言抬手动脚,手脚都能动,除了疼痛没有别的不适。
“小子,你运气真不错,如果不是遇上我们,昨晚你就死在海里了。”
大脸男笑嘻嘻地说。
是这些人救了他,这些伤残、丑陋、粗俗、低贱的人,从来不曾被他看在眼里的人救了他。
毛泰久知道自己应该表达感谢,这是常人常情,但“谢谢”
两个字就是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别逗他说话,人还虚着呢。”
给他解围的是那个花白头发老男人,刚才很耐心地给毛泰久喂粥的人也是他。
“哈哈哈。”
另外两个男人笑起来,“知道了,南队长。”
毛泰久看了一眼花白头发老男人的胸牌。
姓名“南在民”
;职务“队长”
。
南在民给他抱过来一叠衣服:“你原来的衣服都被礁石刮破了,没法儿穿,穿我的吧,只有我的衣服你能穿得下。”
南在民身材高大,另外两个男人都比他矮一头。
毛泰久这时候才发现被子底下他的身体是光着的,于是伸手接过衣服。
穿别人的旧衣服他一万个不愿意,但比较起在这些人面前裸着,穿旧衣的选择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他嘶哑着声音对南在民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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