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很愤怒:“是你把尸体拽上来的,能发现金银细软,看不到她脑袋后面的鼓包吗?”
似乎没有想到真的有证据,花锦沉默半刻,声若蚊呐:“那也不一定是杵棒,有可能是磕在井上面造成的。”
崔珩晏放下那仵作撰写的报告,声音清雅:“这两种伤口有区别。
若我没猜错的话,她是先被人用棒子敲击脑后,然后来人趁她没有防备之际推入井里。”
说到这里,公子露出个笑,眼底是湖光水色潋滟,“这样一比对,确实是杵棒,我之前也只能隐约猜出是个棍状的物体。”
崔珩晏笑意悠扬:“真是聪明,没有发现伤口,却能知道凶器是什么。”
其实,不同伤口造成的死因,在尸身上的表现也会有千差万别,不过崔珩晏懒得多和她解释。
能够一击必杀,又何必再说开始恋爱(划掉)大美人叫疼私底下的暗潮涌动自是凶猛,可是表面上大家都其乐融融。
年过花甲的崔老太太因着崔小公子回家,更是开心,这些日子里原来的沉疴痼疾都好了大半,又正值子孙们学堂休沐,便热热闹闹办了场家宴。
枝条交疏,早春的花渐次开放,女郎们笑语盈盈,一直拘在学堂里的少爷们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儿。
这样鼓乐齐鸣的宴会上,牢牢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的,还是那站在一隅的公子璜。
崔珩晏面容玉白,皎然若松,即使这样多人将他围拢住,他也丝毫不见狼狈,举止极为周到自然。
他一举一动,都是这春色满园的画作里最为清淡、可也最为勾魂摄魄的一笔。
可这样秀美多姿的公子,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那含羞带怯、我见犹怜的表妹们身上。
甚至,他还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总是飘向别处。
阿笙自知和这场盛宴没什么关系,就挑了个没人去的桂花树下调制香料,准备一会儿去添香。
她调得专心,也没有发现那一双伪装不在意的灼灼目光。
还是崔珩晏的侍从阿余机敏,趁没人注意,一溜烟儿跑到了阿笙身边。
他愁眉苦脸:“诶呦我的好姐姐,你就当可怜我们几个小的吧。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你们吵架,公子就没给过我们一个好脸,害得我们那是过得心惊胆战,连大声喘气儿都不敢。”
阿笙觉得好笑:“你们公子不是最宽宏雅量的,何曾训斥过下面的人?”
阿余猛拍大腿:“公子是不骂人,可是最近那脾气阴晴不定的,谁见了谁不打哆嗦?不说别的,前儿个有个新来的丫头来给我们上茶,怕是太紧张了,跌了个跤,愣是打碎了茶盏。
公子还没说啥,她自己先给吓得厥过去了。”
这阿笙可就奇怪了,“你们不是前些日子才出了趟远门儿?”
“唉,”
阿余叹口气,“你可别提了,我被公子折磨的瘦了一圈儿。
本来怎么也要一周才能回来,公子硬是缩短了一般的时间,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瞧瞧,我这裤腰带都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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