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撩起广袖袖摆,目光扫向置于漆木架上那一排排物什。
沈浔记得,那是一精致木匣,上有羽人和玄武彩漆纹案,一羽人乘龟,另有二羽人相逐嬉戏……诶?有了!
沈浔眼前一亮,抬首,小心地将木匣从架子的心绪是夜,沈浔独坐案前,就着那盏飞鹿铜灯,手托木刺,低眉凝神。
面对赵珚重生的事实,沈浔心绪难宁。
侍女珞儿唤了沈浔几回,劝她用些夕食,沈浔双眸都未抬一下,只道无甚胃口。
珞儿最后一回进屋,沈浔忍不住抬首,嗓音沙哑:“珞儿,今夜莫再扰我。”
珞儿应声了“诺”
,施礼退去,可心中担忧。
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娘离了逐月阁,便不言不语,双目微红,眼角泛泪。
瞧小娘面色,透着凝重,却又似激动难抑。
不过小娘不说,她也不敢问。
虽说小娘平日待她亲密,未将她当作寻常侍女,可作为婢子,何事能问,何事不能问,珞儿侍奉沈浔多年,这点眼色自是有。
珞儿暗暗叹了口气,她只是心疼小娘,不忍见她伤怀,惟愿小娘莫将心事闷在心头,熬坏身子。
沈浔静坐,依旧沉浸在寻得真相的心绪中,她轻抚木刺,喃声轻言:“珚,真的是你啊……”
沈浔心内庆幸、欢喜,自是难以言喻。
她与赵珚幼年相识,一同长大。
溱国上下,无人不晓这君臣二人情谊深厚,非比寻常。
赵珚离世那日,沈浔伤心欲绝,将自己锁于房中,整整哭了一夜……现下,无论重生之事多么惊世骇俗闻所未闻,沈浔欢喜难抑,这种失而复得,甚至劫后余生般的惊喜与开怀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可沈浔亦觉彷徨。
赵瑗所言时时在耳畔回响……沈浔脑海,亦回忆着“幼帝”
醒后,与自己的每一回相处。
那只在自己面前才会显露出的乖巧依赖、那人前人后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护关怀……原来,皆因对自己爱之深切,爱得赤诚。
即便是,重活一世,重来一生。
正如少时,赵珚将自己揽在怀中,允诺的那般:“有孤在,孤,会一直护着阿浔。”
深爱至此,自己当如何回应,这厚重的爱意?沈浔想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起身步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格。
此刻的沈浔,带着几分居家的慵散,一袭月白中衣,外披淡青色广袖外袍,发簪脱去,长发如瀑,垂落肩头。
月华从窗外洒了进来,映在沈浔面庞,衬得她如月宫仙子,淡雅出尘。
沈浔望月静思,理着自己的心绪,许久,唇角微弯。
珚,活着真好。
乐央宫,赵珚亦未能入眠。
多日来,赵珚早已习惯沈浔居于宫中的日子。
沈浔回府才刚第一天,对着空空的偏殿,赵珚便觉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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