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揉着发烫的眼眶退到石凳旁，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透视状态下竟泛着淡金色。
当他凝视喷泉池里游动的锦鲤时，意外发现能看穿鱼鳃里寄生的线虫。
"；小伙子帮看看我这老寒腿？"；穿藏青色练功服的王老师突然凑过来。
李晨曦的视网膜自动聚焦，瞬间穿透呢料长裤——老人膝关节置换术的钛合金支架上，附着着昨夜见过的蛛网状菌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金属。
他装作整理鞋带蹲下身，指尖拂过石凳边缘："；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关节发冷？
凌晨三点会疼醒？"；话音刚落，周围七八个晨练的老人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掀起裤管。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李晨曦颤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挨个扫过那些增生变形的关节，在第八个老人的髌骨囊肿里发现了熟悉的银色微粒。
当说到第六个诊断时，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鼻血滴在鹅卵石上绽开蓝色小花。
李大妈掏出绣着牡丹的真丝手帕，却在递过来的瞬间被李晨曦避开。
他清楚看到帕角用银线绣着"；慈安堂"；标志，正是西边那家被孙大爷提起的中药房。
正午的蝉鸣突然被惊呼声切断。
正在打太极的宋教授突然栽倒在罗汉松旁，紫砂壶摔碎的声音惊起一群白鸽。
李晨曦冲过去时，透视眼自动穿透三层唐装，看见老人心脏表面覆盖着菌丝织就的"；铠甲"；，冠状动脉像被蛛网缠住的蚯蚓般扭曲。
"；都散开！
"；他喝止想要扶起老人的围观者，指尖按在宋教授颈动脉处。
透视视野里，那些寄生在心肌上的菌膜正在疯狂分泌荧光液体，每次心脏搏动都会泵出微量毒素。
李晨曦扯开老人刺绣盘扣，转头对吓呆的孙大爷喊道："；去我书房拿棕色药瓶！
三层书架最右侧！
"；当他的手掌贴上老人胸膛，视网膜突然浮现出昨夜手术室的心电监护仪，两者心率异常波峰完全重合。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
宋教授的心口皮肤下，银色微粒正聚集成附一院废弃除颤仪的形状。
李晨曦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引导孙大爷将六神丸压在老人舌下，同时用掌根沿着菌丝生长反方向推压。
"；拿银器来！
"；他突然对着人群喊。
李大妈慌忙褪下镯子，却在递送时故意用尖锐的指甲划过他手背。
李晨曦顾不得渗血的伤口，将银镯贴在老人膻中穴——菌丝遇银立即卷曲碳化，心脏表面的"；铠甲"；出现裂痕。
当宋教授喉间发出呻吟时，梧桐树上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调整了角度。
李晨曦抹去眼前的血雾，看到紫藤花架后闪过半张戴着医用口罩的脸。
那人转身时，后颈隐约露出与菌丝同频震颤的电子芯片蓝光。
夕阳西沉时分，李晨曦瘫坐在飘满银杏叶的露台。
解剖图谱摊在膝头，每根血管都被他标注了菌丝侵蚀的可能性。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弹出本市医疗论坛的紧急推送——某私立医院正在招募试药志愿者。
他扯下窗帘束带扎住发烫的太阳穴，指腹摩挲着从宋教授身上取到的银色微粒。
当放大镜聚焦的日光点燃微粒时，空气中飘起与手术室相同的金属煅烧味。
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对面，"；惠民诊所"；的霓虹灯牌刚刚亮起，就诊队伍蜿蜒到人行道中央。
夜风掀开未关严的窗，将试药广告吹向堆满医学期刊的写字台。
李晨曦的钢笔尖悬在"；特殊病例研究"；报名表上方，墨水在纸面晕开幽蓝的涟漪，倒映出诊所玻璃门上转动的监控探头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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