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通道的感应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李晨曦突然抓住即将关闭的门缝。
金属边框在掌心压出深红的凹痕,他盯着院长镜片上摇晃的吊灯:“给我七十二小时。”
“什么?”
“停职通知要走完流程至少需要三天。”
他的指甲在门框上刮出细白的刻痕,手术室里锤炼出的压迫感随着语速倾泻而出,“这七十二小时里,我仍然是注册医师。”
王律师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团,张院长下意识后退半步撞翻了茶杯。
褐色的茶水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丑陋的污渍,像极了监控视频里被篡改的手术画面。
当李晨曦甩上院长室的门时,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烁起来。
他摸到白大褂内袋里的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心跳——那里存着手术室多角度监控的原始文件,今早神秘出现在他更衣柜里的。
暮色从消防通道的磨砂窗渗进来,将他的影子拉长成锋利的手术刀形状。
转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晨曦抬头看见赵护士抱着病历本仓皇逃离的背影,她胸前的工牌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消防通道的安全门还在微微颤动,赵护士白色衣角消失在下一层转角。
李晨曦追到楼梯间时,消毒水味里混进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是赵护士总别在胸前的香囊味道。
“赵姐!”
他的声音在混凝土楼梯井里撞出回音。
上方传来踉跄的脚步声,三楼的应急照明灯突然熄灭。
李晨曦摸到扶手上未干的冷汗,掏出手机照亮时,发现不锈钢栏杆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光斑扫过拐角处的医疗废物桶,几支未拆封的肝素钠注射液静静躺在黄色塑料袋里。
他在四楼器械室堵住了浑身发抖的赵护士。
女人怀里的病历本哗啦啦散落,印着患者王建国名字的护理记录正摊开在“术后两小时”
那栏,本该由护士长签字的空格里爬满蝌蚪状的乱码。
“监控显示你最后接触过生理盐水。”
李晨曦用脚尖压住想要飘走的记录纸,看见赵护士的瞳孔在手机冷光里缩成针尖,“手术室恒温22度,为什么这批药品出库记录显示储存在18度冷库?”
赵护士突然抓住他的腕骨,美甲上的碎钻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的轨迹:“他们给我女儿换了vip病房......李医生,那些盐水瓶......”
她的哽咽被楼下突然响起的平车轮碾碎,喉结在颈侧投下摇晃的阴影,“我什么都不知道!”
感应门开启的绿光从走廊漏进来时,赵护士已经挣开束缚。
她撞翻的器械车上滚落几支玻璃药瓶,李晨曦抬手接住的瞬间,瓶身标签上“甘露醇”
三个字突然泛起诡异的荧光。
等追到走廊尽头,只看见电梯楼层数字正在跳向地下三层——那是连院感科都很少涉足的废弃仓库。
次日清晨的谈话室,王律师用钢笔尖敲了敲录音设备。
中央空调出风口垂下的红色布条像凝固的血丝,在李晨曦眼前晃出十七种不同频率的波纹。
“根据手术录像,你在二尖瓣修补时比常规多用了两针。”
王律师推过来一叠心脏解剖图,碳素笔在某个区域画出血红的圆圈,“这个位置多出的缝线,是否造成了冠状动脉回旋支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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