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穿香云纱唐装的老者跨进培训中心时,地砖缝渗出的铜汁突然倒流回管道。
他袖口缀着的曾侯乙编钟微雕相互碰撞,发出驱散阴霾的宫商之音。
“鄙人姓钟,专修西周失蜡法。”
老者摊开的手掌上,全息投影正在重铸被腐败分子熔毁的青铜鼎,“去年在深圳,我们用纳米浇筑技术复刻的司母戊鼎,让德国汽车商的订单暴涨三倍。”
投影里流动的铜水突然凝成孙员工最熟悉的发动机部件,那些镌刻着云雷纹的轴承在真空环境里旋转,溅出的却不是火星,而是细密的青铜铭文。
我注意到孙员工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他指甲缝里残存的氧化铜正簌簌掉落。
“现代铸造的青铜配件,”
钟老用杖头戳碎空中漂浮的铜渣,“在量子对撞机里能承受十二个G的加速度。”
他背后炸开无数青铜齿轮组成的分形图腾,每个齿尖都跳动着不同朝代的铭文。
培训手册突然在所有人膝头自动翻页,那些曾被孙员工戳烂的防撞胶条章节,此刻正浮现出三维解剖图。
唐悦昨夜帮我植入的病毒程序开始生效,每个违规操作的模拟后果都带着青铜器裂璺般的血色警告。
“卢总!”
孙员工突然举手,他手背上未愈合的铜钱状焦痕还在渗血,“如果……我是说如果分不清战国的错金工艺和现代电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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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的笑声震得吊顶的铜钟声波防护罩泛起涟漪。
他摘下玳瑁眼镜,镜腿竟然是用越王勾践剑的错银纹改装而成,“去年有家厂子把战国铜敦当废料熔了,结果在跨境拍卖会现身时——”
全息投影炸开漫天带血的铜钱雨,每一枚都刻着那家工厂高管的名字。
我看到刘经理的喉结在定制衬衫领口下滚动,他今早特意佩戴的青铜兽面佩此刻正在锁骨处发烫。
当地面上流动的铜汁突然凝成那家破产工厂的经纬度坐标时,他伸手捂住了玉佩,却挡不住玉佩背面浮出的境外账户流水。
午休铃响时,量子路灯在走廊织出青铜冰鉴的虚影。
唐悦从制冷光晕里走来,她耳垂的冰蓝坠子比往日更亮,照得手中鎏金咖啡杯上的饕餮纹都在游动。
“低温烘焙的云南豆,”
她将杯子贴在我腕表上,表盘辐射值瞬间归零,“混了三毫克解铜剂。”
杯壁突然浮现出昨夜监控画面,刘经理后备箱的青铜甗正在自动分解,露出藏在夹层里的芯片。
我咽下带着青铜器出土气息的咖啡,指腹擦过她虎口处新添的灼伤。
那是今早她黑进境外拍卖会数据库时,被反追踪系统烫出的钟鼎文形状的伤口。
“孙员工在安全通道抽了半包烟。”
唐悦的呼吸在咖啡液面激起细密涟漪,映出孙员工对着虚拟屏比划的侧影,“他在重画第三车间的质检流程图。”
我故意让青铜刀币滑出口袋,落地时精准割断了孙员工的投影连接线。
他惊慌转身的刹那,我瞥见他藏在背后的电子手绘板上,歪歪扭扭画着青铜器年代鉴定流程图。
“新版培训手册第80页。”
我把青铜刀币抛给他接,币孔穿过的量子光束正好打在他手绘板空白处,“需要有人填上实战案例。”
孙员工手背的铜绿斑块突然开始褪色,露出下面新鲜的皮肤。
他颤抖的手指划过刀币表面的蟠螭纹,那些纹路正在他掌心投射出钟老展示过的纳米浇筑参数表。
当他蹲下身摸索着连接数据线时,我听见他工牌吊绳上挂着的西周铜鱼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暮色降临时,量子路灯在外墙投射的青铜爵开始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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