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惊讶于凯文迪许竟没改变房子里的摆设,他溜进那座爬满蔷薇花藤的白色宫殿,恍如隔世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丝绸般的过往在一瞬间将他缠裹,他深吸两口气使自己冷静,拼命忍住眼眶里沉甸甸的泪意。
婴儿房的位置是早就选好的,三楼东侧紧贴着他们卧室的房间,兰波选的,凯文迪许没有改。
偌大的宫殿里基本没有人,执事和守卫只在需要时出现,这得益于凯文迪许强烈的领地意识,他喜欢独处,从不办宴会,很少接待客人,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凯文迪许的这些表现像是有洁癖,然而他其实是孤僻,凯文迪许的孤僻仿佛是住在他身体里的b线对峙的双方全然不对等。
身材纤细的女人用胳膊死死卡住另一个女人的脖子,拿枪抵着她的太阳穴,恶狠狠地盯着一群靠近她的枪口,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太过狰狞,再加上血污,活脱脱是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
肆虐的火舌舔舐着人的毛孔烤出汗液,热浪让人联想到干涸的河床,皴裂延展的纹路如蛛网,死亡的阴影在弥散,黑洞似的枪口组成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
最后一个恐怖分子。
她已经被包围,等人瓮中捉鳖。
“放下枪?您手上的筹码是别人的命,我们手上是您的命,作为谈判的对立方,您怎么能让我们放弃筹码?”
包围圈有序地裂开一道口子,凯文迪许从持枪护卫身后走出来。
他服饰装扮一丝不乱,动作太过从容不迫,灰绿色的眸子看向场中,有种置身事外的平静,单看气质像位姗姗来迟的老法官,然而细看之下,神情冷淡到有些高不可攀,仿佛没有看到那人正持枪劫持着人质,而且人质恰好是他今晚的女伴。
“我早已做好死的准备,但她呢?”
黑衣女人用手枪顶凯瑟琳的太阳穴,粗鲁的威胁使得习惯被人追捧的凯瑟琳缩了脖子。
凯瑟琳受凯文迪许青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不喊不叫,没有一滴眼泪,端的是贵族慷慨赴死的风范。
妆蹭花了,眉眼紧缩,瘫软着浑身颤抖,无损于她的美貌。
“她做好死的准备了吗?或者说您做好让她死的准备了吗?”
凯文迪许整着暗红色的领结,闻言轻笑了一声,火光映照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明灭中透着漫不经心的淡漠,他说:“您的目标是温迪夫人?我还以为是我。”
伪装成演员阿黛尔的恐怖分子还作歌剧女主角的打扮,一袭华丽的黑色长裙端庄肃穆,气势却在应对凯文迪许时遭遇滑铁卢,陡然被抽掉脊梁骨,跳梁小丑似的惹人嗤笑。
“温迪夫人是无辜的,杀掉她对您没有半分好处,相反还会带来祸患。
您放了她,半个小时之内亚瑟堡的城门将会没有一个守卫,这个交换条件怎么样?”
凯文迪许挺立的身后有无数枪口,他掌握着指定游戏规则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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