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都望了过来,陈雯雯面露窘色,紧张兮兮地盯着路明非手里的纸条。
纸条是她写的,里面的内容倒是可以用“关心同学”
来解释,可在陈雯雯内心深处,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关心有些越界,有些......超乎寻常了。
陈雯雯抬起眼帘,她看见赵孟华也在盯着路明非,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赵孟华有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有点像陈雯雯偶尔看的言情小说封面的男主角,可不知怎的,陈雯雯觉得今天的赵孟华,给人一种难以言喻厌恶感来,明明他往常也会嘲笑路明非的。
见路明非不出声,黄丽大步从讲台上走下,颐指气使地说。
“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黄丽和婶婶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接近,她们总觉得自己的孩子和学生是自己的下属,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下属只能服从且不能提出质疑。
换句话说,她们并没有把孩子当做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
,而是一件物件或者工具。
路明非不由开始怀念起昂热来。
昂热有的时候可以脱下考究的西装,挽起衬衣的袖子和学生们把酒言欢;有的时候会戴上那副玳瑁框眼镜,和学生们坐在图书馆里查阅古籍;还有的时候会出现在体育课上,以不服输的架势和学生们比拼击剑。
卡塞尔学院的每个学生都很喜欢昂热,他们或多或少都能从昂热身上收获一些宝贵的人生经验。
路明非起初认为这是昂热的个人魅力在作祟,但后来他才发现这都是昂热故意为之。
昂热对待不同的学生展露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几千年前孔子所说的“因材施教”
,昂热无疑是个优秀的教育家。
而此时此刻,那个优秀的教育家也许就开着那辆玛莎拉蒂,在这座南方小城里纵横驰骋,也许是来找老朋友喝酒的,也许是来面试楚子航的。
咚咚咚!
黄丽用指节敲着桌子,眼神布满怒色。
“还要我重复吗?给我!”
陈雯雯捏紧拳头,想着要不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好了,反正黄丽和她关系好,她只要说那张纸条是自己写给路明非的,再随便编点内容就好了,可以说是找路明非要学习资料什么的,黄丽多半不会看纸条上的内容。
在陈雯雯站起之前,路明非抬起脑袋,盯着黄丽的眼睛说。
“黄老师,您刚刚说什么。”
说完他摊开双手,两手空空,但其实他把纸条夹在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缝中。
黄丽皱起眉头,伸手将路明非桌上的课本拿起,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手里的纸条呢?藏哪里去了?”
路明非高举双手背在脑后,那张纸条从他手心滑落,落在了校服的领口里。
背后的同学肯定都看到了,不过在此时此刻众人都是同一阵线,没有人会戳穿路明非。
路明非再次伸出双手,上下翻转,同时做无辜状。
“纸条,什么纸条。”
黄丽像是一只暴躁的猿猴一样,先是在路明非的课桌上翻找了一番,然后又低下脑袋,往路明非的课桌里瞅了瞅,见真的没有纸条后,她这才作罢。
“听讲的时候认真一点,别老东看西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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