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江中,孟回依然推着船板前行,只是右手很长一道血痕,天黑前,她扯下一段里衣给李醉包扎了头伤,却独臂难支,被船板的断茬划伤了右手,所幸李醉的头终于止住了血,似乎人也有了些意识。
今晚十五,江中月色正美,一如她们儋州同船夜游之时,只是此时的狼狈,唯求你平安醒来。
迷迷糊糊中,李醉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击中了后脑,一阵疼一阵麻,然后头靠在一支纤细的臂弯里,再然后就躺在坚硬的地方,不,还是在水上,感觉得到波涛的涌动,有一双手推着自己,时不时按住头疼的地方,最后,她只记得月色照在江面上,一双眼睛越过水面,焦急的看着自己,滚烫入心。
水流越加和缓,江中出现了突出的几丛树杈,想来是枯水季扎根的大树,汛期就泡在水中,只露出树冠,二人终于在树冠上度过半宿,孟回警醒,又担心李醉发烧,半睡半醒的迷糊了一会。
待她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见李醉睁着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很像一个人,特别,特别像,我终于想起来了。”
李醉的声音很小,气息也弱,一段话说了好半天。
“像谁?”
“一个我以为我忘了,但永远忘不了的人。
第一个挡在我身前,拼命保护我的人。
告诉我会水就淹不死的人,这句她错了。”
李醉笑了。
“都忘了还想什么?”
“忘不掉的,她已经死了,我暂且还没死。
见她之前,我就是个活着的罪证,只有她告诉我,我是喝醉的小酒鬼,也可以被喜欢,被保护,被疼爱。”
李醉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似有若无,闭上了眼睛。
孟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一沉,发烧了。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李醉受伤的头,抚摸着,默念着,别死,别死,求你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我也没死,我都没死,你怎么能先死呢?你八岁咱们就说好了的。
月光下,她轻轻地吻了她湿漉漉的额头,像母亲般的呵护,像朋友般的不舍,像爱人般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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