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外婆家门口,外婆看到了就要关门,林稚晚那会儿还小小一只,顺着门缝就钻进去了。
她背着粉红色的小书包,举着自己的“大作”
给外婆看,外婆本来是不愿理她的,可她画得太滑稽了,她人没忍住,“噗嗤”
笑了声。
见外婆笑了,妈妈也过来看了眼画,结果两人双双笑得前仰后合。
因为画里,外婆头比身子大,眼里长了花,头顶冒着火,手里拽着一个小人,上面还贴心标注了下——晚晚。
晚字的“日”
字旁还写成了“目”
字旁。
“外婆原谅你了?”
“当然,还给我煮了一只鲍鱼,”
林稚晚对一些细枝末节记得很清楚:“家里人可是很宠我的。”
她嘴角翘着,语气里有点儿小姑娘特有的娇气和俏皮。
池宴认识林稚晚那会儿,她就是师大附中有名的“木头美人”
,美得没有表情没有喜怒,恰恰就是这种阴郁且稳重、像是六月梅雨季的气质令她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可池宴私心里并不想她一直闷闷的。
姑娘嘛,还是有喜怒,会撒娇也会作才好看。
第一次见面时,他只是无聊而已,才将半截烟递到她面前,她吸一口,神色寡淡的脸上总于有了宜喜宜嗔的姿态。
那会儿他才想什么——或许是,就这般,刚刚好。
正如今天这般,也很好。
他没忍心打扰她沉浸在回忆里的开心,也没注意到她渐渐垮掉的嘴角,直到空气里四下岑寂,只有尘埃浮动,“嗒”
地一声,一滴眼泪滴在老照片上,砸出一个浅浅的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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