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以为他们是来找茬的,脸色皆惨白一瞬,躲入屋里细细一听才知是着了夫人的道儿,不得不低头妥协。
夫人这手段真是绝了!
老夫人长舒口气,叹息道,&ldo;叶家千错万错,有一件事却做对了,那就是逼着你们爹爹将你们母亲娶过门。
看见没有,她虽无官职,亦无权力,然她只用这里,&rdo;老夫人点点自己太阳穴,爽气一笑,&ldo;就能让别人听她摆布。
有你们母亲在前面顶着,哪怕天塌了也无事。
你们若是有良心,日后便好好孝敬她,不得忤逆分毫!
&rdo;赵望舒连忙应是,小眼神非常热切。
赵纯熙应得虽慢,反思却更为深刻。
她很羡慕站在明媚天光下,能堂堂正正、傲然不屈的继母。
她无需使什么阴谋诡计,只管恣意走在阳关大道上,所有人都得为她让路。
她也想像她那样,坦荡而又从容。
但没人教她该怎么做,又有娘亲那个榜样在前,于是越走越偏,越错越离谱。
如果现在改了,还来得及吗?她心里难过,偷偷背转身擦了擦通红的眼角。
关素衣再如何傲气也不能阻碍周天办差,于是见好就收,将他请入书房商讨&ldo;引蛇出洞&rdo;事宜。
诸人不敢打扰,互相宽慰一会儿便散了,把破败的府邸重新拾掇起来。
-----圣元帝等了整整一天才等来回宫复命的属下,也不问他案子办得如何,藏宝图找到没有,张口就问,&ldo;可曾搅扰夫人?&rdo;周天将赵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不敢有丝毫遗漏,更不敢添油加醋。
皇上在各勋贵府上都埋了钉子,让他回话不过是例行公事,他若标榜自己或稍有隐瞒,叶全勇的今日就是他的明天。
&ldo;你胆子挺大,竟敢跟夫人横。
&rdo;圣元帝冷冷瞥他一眼,笃定道,&ldo;不用朕出手,她有的是办法治你。
&rdo;&ldo;是,属下知错,下回再也不敢造次。
&rdo;周天心电急转,暗道皇上果然对关夫人不同一般,几句话全是硬邦邦的,唯独那句&ldo;夫人&rdo;格外柔软,竟似含了糖,甜腻得很,比喊自己的正经夫人还亲热。
说他对关夫人没有绮念,谁信呢?赵陆离啊赵陆离,我眼下宰不了你,但借刀杀人却是挺容易!
不过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却不马上付诸行动,而是着重点了点那银镯子,问道,&ldo;陛下,属下自诩目力不凡,足智多谋,谁无辜谁有罪,一眼就能分辨,但今日却实实在在输给了夫人。
也不知她究竟怎么发现的,属下去问她也不说,真叫人挠心挠肺一般难受。
&rdo;原来夫人也不是谁都愿意教导。
圣元帝心里极其舒坦,仔细回忆暗卫发来的密函,将每个细节都过了数遍,方提点道,&ldo;人的嘴巴会说谎,身体却格外诚实。
倘若要洞察他的内心,语言只是浅表,可信度一成,其次是表情,可信度仅三成,最后才是肢体动作,从他的一举一动去捕捉他意欲隐藏的秘密,那便一抓一个准。
相人之术,你只学会了皮毛,夫人却堪为大师。
朕只能提点你到这儿,若回头还想不明白,这中郎将你也不用当了。
&rdo;然他说得那般轻巧,不也没辨明叶蓁真容吗?只能怪他此前太高看自己,低估了女人;又或是叶蓁演技精绝,早把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的掌控刻入了骨髓。
心知皇上最看重属下的悟性和忠诚,周天连忙表示受教,末了委婉道,&ldo;关夫人着实不凡,配赵陆离那等夯货真是暴殄天物。
若赵陆离死了倒好,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改嫁,偏他只夺了爵位,不上不下的吊着,也不晓得日后会怎样拖累夫人。
&rdo;☆、自省圣元帝听了周天的挑拨也不开腔,只用冰冷而又幽深的眸子睇视,直看得他脸色发白,嘴唇微颤才一字一顿道,&ldo;朕不需要把手段使到主子头上的下属,你若嫌自己命太长,可以跟叶家人换一换。
&rdo;周天立即跪下磕头,连说不敢,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才听见如同天籁的三个字,&ldo;下去吧。
&rdo;他不卑不亢地谢恩,镇定自若地出了未央宫,行至无人的拐角才吐出一口浊气,豆大汗珠争先恐后地从额角、脊背等处冒出,顷刻间湿透衣衫。
与此同时,关素衣正在安置几个婴儿和奶母。
稚子虽然无辜,但他们毕竟是叶家人,且罪涉谋逆,案件理清后或抄家、或灭族,后果极其严重,她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
哪怕她不为赵家人考虑,也得顾着点儿关家和外祖家,更何况叶家与她毫无关系,且还积怨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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