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神光涣散,似乎费了一番功夫才理解他在说什么:“……幻境?”
“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幻境?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大的幻境。”
宫惟冷白深刻的侧脸上浸透了汗,阴影中只见嘴唇不住颤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瞳术以目力所及为限,镜术以光照所及为限,除非是……除非是……”
徐霜策突然产生了某种预感,只见宫惟全身薄薄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甚至剧烈地战栗起来,语无伦次道:“除非是……除非……是梦境。”
——梦境。
这个词刚出口,宫惟整个人静了下来,像尊没有生命的冰雕一动不动盯着前方。
“梦死蝶生,梦有尽时。”
诅咒般的偈语从元神深处一圈圈回荡来,犹如钟声越来越响,直至震耳欲聋:“梦生得死,梦死得生——”
杀了徐霜策。
必须杀了徐霜策——
徐霜策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宫惟?”
话音刚落,宫惟猛然挣脱了他的掌心,再度被本能中沸腾的杀意控制了,甚至不顾自己颓弱的身体:“白太守!”
一道森寒剑气从内室飞射而来,被宫惟握在掌中,铿锵出鞘,一剑当头斩来。
但徐霜策动作更快,劈手召出不奈何,连剑带鞘重重挡住了白太守剑锋,完全不用灵力,纯凭剑技过了宫惟十余招,闪电般在对方靠剑柄处一撬!
当啷!
宫惟失手落剑,徐霜策掷出不奈何,千钧一发之际将白太守打飞,两把剑飞旋着掉到了数丈以外。
紧接着他一把扛起宫惟,疾步来到内室,把人掼上床榻,一手按着宫惟不让他挣扎,另一手三指并拢、用灵力逼出指尖血,迅速在宫惟手腕上、脚腕上、两侧床柱上写下了符咒。
蘸血而成的禁锢符几乎立刻就爆发出了极强的威力,仿佛具有生命般活动起来,一圈圈结结实实把宫惟锁在了床上,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徐……”
宫惟急促发抖,神智一时清醒一时模糊:“徐白……”
徐霜策伸手摁住他眉心,想要输入灵力,却被他竭力扭头避了过去:“要不你杀了我吧,徐白。
我真的下不了手,干脆你杀了我吧……”
徐霜策用力按住他,额头贴着他冷汗涔涔的额角:“没关系,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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