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不要哭。”
正在念经的宁镇像往常一样看看乐游,发现了她脸上的水,小手拿帕子给她擦泪。
“好,小姨不哭。”
乐游飞快拭泪,勉强挤出笑容。
宁镇皱着眉头想了想,仰头认真地告诉乐游,“小姨,你还是哭吧,我在寺里看女香客们对着佛祖哭一哭就好了。”
“嗯,哭一哭就好了。”
不好又能如何,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里,王氏只能“畏罪自杀”
。
乐游晚间跟宁原道说了这件事,督公不以为意,王氏死就死了,一个姨娘而已,哪值得乐游为她费心思。
但乐游还是亲自给王氏抄了一百卷佛经烧了,又去法善寺请僧人做了一场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还点一盏长明灯给王氏祈福。
但不论谁生谁死,日子终归要过下去,乐游开了咸阳斋才知道做生意不易,官府缴税伙计辞职同行定价几何,还好有个得力掌柜应对桩桩件件。
乐游只是偶尔去店里转一圈,看看销售情况和账本。
生意看似红火,但一时半会儿还是回不来本钱,毕竟那块铺子就价值不菲。
乐游从咸阳斋回来,一边琢磨一边往尺水阁走,恍然瞧见院门旁边的干花枝里有个人影。
水红衣裙不好好走路,她险些以为是祝姨娘跑到自己宅子里溜达。
近了才知道是圣人赐的一个美人,快半年都没见着宁原道的面,如今大概是坐不住了,守在尺水阁这段路上等着截胡。
见到乐游敛衽行礼,颇有意思的是,这姑娘行平礼而非妾礼。
圣人是脑子有坑吗?从宫城里挑出这么个傻缺玩意儿也怪不容易的。
乐游不知道这位是民间舞女出身,进宫没几日跳支舞就糊里糊涂地被随手赐给督公,打小儿听多了才子美人的屁话,虽然不想嫁给宦官,但总是听说乐游如何得宠的事情难免起了心思。
乐游没搭理她,对翠花说,“我进府的时候一步不敢多走,唯恐犯错,这些没牌名的倒是胆子大得很。”
水红衣裳巍然不动,在冷风中颇有壮士一去慷慨激昂的意思。
乐游摇摇头,不管了,回去给孩子准备上学的用具。
打后儿起三个孩子就要跟着张夫子念书,乐游前些天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布书包。
普普通通的靛蓝粗布,结实又耐用,乐游亲自绣花,宁慎要竹子,小林子要老虎。
只有小叶子懵懵懂懂不知道要什么,想了两天跑来说要豆沙糕和山药枣泥糕,把一屋子人逗得乐不可支,他还睁着大眼不明白笑什么,乐游没忍住抱他一下,还多绣了一块玫瑰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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