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等半年,咱们就走。”
宁原道已经陆续将明面上的产业出手,京城这边的庄子房宅也卖了个干净,如今只等一个脱身的好时机。
乐游得了准话儿心里有底,她把小本子掀起一页,“您可别动圣人。”
她趴在宁原道胸口,抬眼皮看他一眼,又掀了一页,“咱们贪确实贪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如今能好好活着就是侥幸。”
这是乐游准备好的说辞,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她怕督公为了一口气弑君,她不关心皇帝生死,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朝野动荡百姓惶惶。
况且平心而论,裕晟帝已经是难得的好皇帝了,他登基以来减了三次赋税,推行无为而治休养生息,虽然如今好大喜功,但也比大多数皇帝强。
今天她听小叶子说皇帝身体不好时心里不安,怕是督公下的手,他们马上都要海阔天空了,真没必要为一时之气担上弑君的风险。
宁原道摆着一张不辨喜怒的死人脸。
“妾身还想和您白头到老呢,到时候咱们吃鲜菱角酿荔枝酒,您每天都得学着给妾身画眉,咱们不赌气。”
乐游爬上去亲亲他。
宁原道一时没回答,他顺着乐游的脊背抚着。
他这些年当惯了恶人,手底下无辜性命也绝不是少数,早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得善终。
皇帝怎么处置他都行,杀了也无所谓,但千不该万不该伤了乐游。
她那么好,施粥,办抚幼院,让女账房在京城占了三分天下,宁原道拿心头血供养着都嫌自己脏,凭什么被人践踏。
皇帝有山河万里祖宗基业,他也有自己的无价珍宝,乐游每次无声的笑都像用钝刀子割他的肉。
许是看皇帝从不受宠的五皇子一步步走上来,宁原道对于皇帝并不像普通人一样莫敢直视。
不过他实际也没做什么,只是对几个皇子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在大皇子的人给皇帝香炉里放好东西时装作没看见罢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谱。”
督公看着怀中人担忧的神情轻笑一声,可不是要好好活着。
他如今比谁都惜命,这样的夫人,他舍不得后头几十年的好辰光。
乐游闻言只好说些别的,玉带年纪也不小了,她看那巫医有几分意思,想把玉带许给他。
她是希望自己离开之前能帮这些女孩子多安排一些的,如果能促成姻缘自然是更好了。
“你瞧着办吧,这样也好,那巫医能更诚心些。”
宁原道对此无可无不可,乐游也知道他向来不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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