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词!”
穆准将截断她,锋利如手术刀,“如果您真的被强迫,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举报?事实是您用性贿赂向一位腐败的考官换取通过选拔,现在事情曝光,就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穆准将正色道,“军部可以向所有联邦公民保证,这样的事只是个例,军部已经着手进行内部审查,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与军部发言人对质和上访谈节目完全不同。
上访谈节目,一个充满同情和善意的女主持会支持着你,引导着你,讲述你的故事。
但和军部发言人对质,半小时内,他已经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说成了她自愿的,她引诱了一位意志不坚定的考官,而军部一定会铁腕无情地处置那个心志不坚定犯了错的军官。
半小时对质结束,中场休息,钱宁撑起身体,整个世界像在吞噬她。
不会有人再听她说话,她被错误对待了,她想发出声音,想说我不是这样,可她的声音轻易被另一方声音的压住。
她会委屈,她没想到在经历那么多事后她还会委屈,在委屈的同时愤怒,我才是受了伤的人,我才是受害者!
她只想离开这个演播室,离军部的新闻发言人越远越好。
他像是一只怪物的人形化身,如果再不走,她会被吞噬,一根头发都不剩下——
然后她被按住,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双男人的手,鸡皮疙瘩从她皮肤上泛起。
“你不能走。”
沈汉说。
“为什么?”
钱宁直视他,像在问她真正想问的对象,问那个冥冥中更高的主宰者,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这个演播室外,联邦里,十万百万千万少女可以开心地笑着,吃着甜甜圈和冰激凌成长。
为什么她要经历那些事,一次一次被侵害,像活在下水道里。
“为什么我不能逃,为什么我不能生气,为什么我不能做个普通人?为什么我不能崩溃,不能……”
她咬牙切齿。
“因为这是属于你的一刻,定义你是谁的一刻。”
沈汉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看演播室里的那两个演讲台,军部的新闻发言人也暂时下台休息,那两个空荡荡的演讲台被高光照射。
沈汉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刻,你的选择把你和其他人区别开。
在这些时刻里,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可以同时拥有许多身份,你选择成为哪一个你:愤怒的受害者,被诬陷的无辜女人,还是一个领导者,一个斗士,一个赢家?”
当对质再次开始,灯光照射下,钱宁回到了她的站位。
“说得好。”
简夏走到沈汉身边,“‘定义你是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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