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人或是有第六感,或是对亲近之人的脚步声极为敏感。
奶奶喊他时,魏北鼻尖一酸。
时至初夏末尾,老人双手依然发凉。
魏北握上去,没什么温度。
奶奶盯着他,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
她的脸枯瘦而黄,眼白也有些偏黄。
“我们家小北出息啦,奶奶就放心。”
“奶奶想问你有没有在外面受欺负,但我想你这性子,受人打磨是不可避免的。”
“你啊,就是性子太傲。
有时要变通嘛,人要变通的。
爱你的人受得了,别人怎么受得了。
想在这世上吃口饭,不容易啊小北,不容易。”
时间是个什么玩意,魏北至今不了解。
他晓得奶奶年轻时的泼辣,也晓得奶奶当初宁肯骂遍街头巷尾,也不愿受人一丁点污蔑。
如今奶奶却告诉他,圆滑点,忍耐点。
年轻人吃点亏也没什么,你要换个方向去思考。
魏北蹲着,把头搁在老人膝盖上。
奶奶肌肉萎缩,骨骼尤其咯人。
一只枯老的手在他发间滑动,他问:那怎么换个方向去思考,奶奶。
奶奶笑了笑,她说:“以前我也想,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苦的痛的,为什么不给别人,却要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老啦,怨不动了,也恨不动了。
与其想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不如去想经历过这些事,能教会我什么。”
奶奶的话很含蓄,若要换她年轻时,才不会跟魏北讲这些大道理。
她大概只会横眉冷对,不置一词。
这世界光凭你一个人是操不动的,狗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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