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说得云淡风轻,后又意有所指,着实吓到了柳永贵。
只见柳永贵脸色煞白,不胜惶恐,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也是他最大的把柄。
当年淮河大水,江南东面(现在淮南、浙西、浙东三道)大灾,众多耕农颗粒无收,朝廷又催饷甚急,许多灾民流离失所。
这些流亡的灾民便在一个私盐贩子头头李远山的带领下,攻陷剡县县衙,举起义旗反抗朝廷。
那时候柳永贵年轻热血,并不似这般胆小怯弱,眼见起义军声势浩大,觉得能成气候,便在同乡的蛊惑下加入了起义大军。
朝廷于是从中原新遣悍将担任浙东节度使,此人采取坚壁清野战术,又将流放散落在淮南、浙西、浙东三道的回鹘骑人收拢来,还征调了商人的部分优质运输马匹充当战马,临时组建了一只骑兵,没几个月的时间,便将起义军打得四处溃逃,连连失败,李元山及几十名李家子弟也命丧黄泉。
时任剡县县吏的孙廉正奉命排查和缉拿贼兵,见柳永贵在义军中负责烧饭而已,又烧得一手好菜,还是自己老乡,便借职务之便隐瞒了他参与起义的事情。
也因此柳永贵对孙老爷一直心存感恩,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替孙家操办宴席无不尽心。
没想到,现如今孙老爷却以此要挟自己,柳永贵瞬间没了声响和底气。
后来孙老爷和孙夫人说了什么柳永贵已不大记得,只知道自己木然地签了字画了押。
待踉踉跄跄地走出孙家,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手中多了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着小小一片金叶子。
柳永贵过度悲伤,以至于没有半滴眼泪,只能看着这个荷包祈祷:希望孙家能够厚待柳絮,不要虐待她。
夜里,孙廉正和孙夫人神清气爽、颇为得意。
孙廉正夸孙夫人道:“夫人为云霜筹谋的极为妥当。
这柳絮虽相貌不出众,但胜在能做一手好菜,又惯会伺候人,最难得的还忠厚老实。
云霜自幼任性,又有些孤傲,嫁进高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难免会被婆婆刁难和打压。
若是真的见弃于姑爷和婆家,至少还能让柳絮来笼络姑爷的心,也好趁势对付其它的妾室。
“
孙夫人倒也不谦虚,很自然的接过孙廉正的话头,”
那是自然,云霜是我头生的女儿,我自然要为她谋算地好一些,古话说得好,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若不是怕寒了柳永贵和柳絮的心,日后当差办事不尽心,我才不和柳永贵费那么多口舌呢。
就凭他柳永贵一个农夫,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孙夫人近几年与孙廉正因为宠妾黄氏,已生出诸多嫌隙,这才害怕女儿将来步自己后尘而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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