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严重了,于公,两年前,圣上亲谕将本殿正式寄养在凌贵妃膝下,如此算起来本殿还算是岁桉的兄长,更何况年少时我们曾一同进学,论私情本殿也断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虽然乍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不过此时对话的两人都纵横官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说者有心,听者更加有心,凌睿便一下抓住了整段话的重点。
“私交?”
他不悦道:“殿下同岁桉也不过只是一同进学过几日罢了,岁桉自小便深受皇恩,自小便在上书房中进学,一屋之内人员众多,这么多年能玩的进去的不也只有十三皇子一个,那其他人莫不是也像九殿下所说一样,各个都有私交不成?”
凌睿语意略讽刺,字字反驳郁珩所说的话,敲打着提醒他,他同虞岁桉也不过是像上书房中绝大多数人一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与人无异的同窗罢了。
郁珩眼角微沉,他自然也知道凌睿所说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又怎样?
以前他不懂,在经历过无数次失去之后,现在他懂了。
想要得到什么,就靠自己的双手亲自获取,他不管别人怎么看。
就算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又如何?又能如何?
就像刚才他斩杀宴会上那人一样,他惹得她不开心,差点就错过了重要的玉佩,她受委屈不会说,那么便他来。
所有的冷眼相待,黑暗腌臜的事情,他都可以做。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郁珩一直奉此为戒律箴言。
他当年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所以这些年他时刻惩罚自己备受煎熬,多少次被围剿歼灭,又念着她硬生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人做错了事,自然也要付出应有代价,代价有大有小,只不过看人能否承受罢了。
郁珩沉默着没有回答,不过明显周身气场有些狂郁,脖颈之上青筋暴起,额上也出现了细密的碎汗,看起来像是旧伤复发,隐忍的很痛苦。
但这些与凌睿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此次来为确保岁桉的安全,如今已经知道了岁桉安然无恙,那么其他的关于郁珩的一切便全都同他无关。
他也不想扯上丝毫关系。
“殿下此时身体欠缺,想来今日舟车劳顿,还是尽早回府休息才是,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老臣便告退了。”
凌睿弯腰行礼,便转头头也不回的按来时方向走进了黑暗里。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寒风略过,吹动槐树枝桠沙沙作响,气氛瞬间变得阴森诡谲。
不知道是不是那阵凉风的结果,凌睿转身之后背后登时惊奇一身冷汗,头皮骤然收紧,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被人从后方死死扼住咽喉一样异常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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