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头看向车窗外,高楼大厦自眼中掠过,玻璃窗折射出人影。
他看到了自己,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孤单的少年。
严家的家族里几乎不容混日子搭便车的无用子女,每个人自出生即要循着固定的框架长成既定的模样,任何横生的枝叶都必须被立即修剪。
严景山的父亲偏不这样,非要选择到边远地区支医,非要娶一个毫无背景的灰姑娘,还为此与严家彻底断绝关系。
严老爷子是个狠心又绝情的角色,当真做到与严景山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哪怕儿子及其妻子双双意外去世也不肯来见最后一面。
于是,严景山十岁的时候被接回到严家。
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毫无半点“家”
的气息,所谓家人们忙于上进,一年到头甚至难以聚一块吃顿饭,严老爷子从不来看他,佣人也顾忌他的身份不敢多言。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影单影只,学习和想念家人填满他整个世界,不曾与旁人多一句话。
某个夏末午后,他终于抑制不住对父母的强烈思念,受不住这个压抑的地方,在保安眼皮子底下艰难溜走了。
没想在别墅区绕来绕去始终走不出去,最后误闯进一个鸟语花香的私人花园里,这里的花草树木不似严家被修剪整齐得毫无人气,肆意生长,生机勃发。
有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正在园中射箭,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姿态优雅得宛若仙鹤,严景山一时看入神了。
直至那个人步履轻轻向他走来,打量他许久,问他,你是不是严家新来的小孙子?
严景山被吓坏了,脚下一滑即往后就倒在了花丛中,淡淡的木质香气将他瞬间包围。
他仰起脸,被眼前漂亮的年轻男人晃了晃眼,半天说不出话。
那人得不到问题的答案,便跟他开玩笑,说你把我的迷迭香压坏了,要赔的。
严景山一小孩子家自然信以为真,连忙问,我什么都没有,要怎么赔?
“那就每天来浇浇花,”
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哪天迷迭香开花,你就可以走了。”
秋天来临,迷迭香枝头缀满蓝白色的小花,严景山却不舍得走了。
那天过后严家的保安似乎得到什么指示,不再严加看守,他总是能很轻易地溜过来,这个男人带他认识花园里所有的植物,教他射箭和画画。
说来很奇妙,严景山看那人第一眼即有种没来由的熟悉感,吸引着他靠近再靠近。
犹如初生的雏鸟,他迷上了这种亲近的感觉,看一眼就执着地认定对方就是自己唯一的归属。
“开花了,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严景山不无忐忑地问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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