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笑道:&ldo;我就知道姑娘是个慡快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是这样的,原来太夫人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地香菊,老太爷就请人在从剑南郡移了二十来株来栽在红桥旁。
后来太夫人和太老爷相继去切了,这地香菊的珍贵也就没有人知道了……&rdo;说着,杏红的茶已经到了。
赵嬷嬷接过茶盅谢了一声,继续道:&ldo;地香菊是连根生的东西,平时趴着地长,跟杂糙似的,也就在冬天的时候开几朵像拇指大小的七瓣花,看上去平淡无奇。
去年我到秀和园收租子的时候,就看见那伍嬷嬷拔了好几株,当时把我心疼的……&rdo;顾夕颜也听出个眉目来了,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香菊是干什么的,可它是个生意人,她脑袋飞快地转着,试探道:&ldo;原来你知道这地香菊的价值啊!
&rdo;赵嬷嬷听了一怔,随即又恍然大悟的样子:&ldo;难怪姑娘要接了这秀和园的差事。
既然如此,我也明人不说暗话。
我想请姑娘将这地香菊的差事包给我收拾,每年我缴五百两银子,您看如何?&rdo;几株糙就可以收五百两银子。
顾夕颜心头一跳,她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情:&ldo;这,这……&rdo;说着,还用眼睛去瞅端娘。
赵嬷嬷见状,一咬牙,道:&ldo;六百两,我每年缴六百两姑娘。
&rdo;顾夕颜好像还在犹豫的样子。
赵嬷嬷笑道:&ldo;我这里也给姑娘算个帐。
这地香菊分上中下三种,上等的地香菊市面上收二百二十两银子一斤,这中等的可就只收五十两银子一斤,如果是下等的,那就只值七十文一斤。
像姑娘这样随着它的性子野长,那是连下等的都算不上的,只是白白糟蹋了。
如果包给我养,我保证一定会精心伺候,采摘有度,决不会伤了它的原气……&rdo;顾夕颜立刻拍板道:&ldo;就给嬷嬷包了吧。
不过……&rdo;赵嬷嬷听说能包到手,脸上已掩饰不住地露出大大的笑容,顾夕颜的这个&ldo;但是&rdo;又让笑容凝固到了嘴边,她小心翼翼地问:&ldo;姑娘还有什么吩咐?&rdo;顾夕颜笑道:&ldo;也不瞒您说,原来我是准备把这地香菊让杏红帮着照料的。
可嬷嬷不是别人,难得到我面前开个口,我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
可我先前已经答应杏红了……&rdo;赵嬷嬷略一思忖,道:&ldo;我也不让姑娘为难,要不就让杏红来给我帮帮忙,我另外每年给五银子的零花钱她。
&rdo;顾夕颜心中暗喜,面上却风轻云淡地笑道:&ldo;不用,不用,这零花钱就不用了,只让她给您打打下手就成,成全了我的名声就行。
&rdo;赵嬷嬷能省则省,又不用驳了顾夕颜的面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顾夕颜待赵嬷嬷走后把杏红叫来叮咛一番:&ldo;你跟着赵嬷嬷照顾地香菊可要留个心眼,总有一天得独当一面才成。
&rdo;杏红了然地点了点头。
顾夕颜转身又去问端娘:&ldo;这地香菊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rdo;端娘怔道:&ldo;我看姑娘和素心相谈甚欢,还以为姑娘什么都知道,原来是诈素心的啊!
&rdo;顾夕颜讪讪然笑了笑。
端娘解释道:&ldo;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是种糙似的花藤,精是褐色的,剥开后是晶莹剔透的玉色,晒干了磨成粉入药,是最上乘的跌打疗伤的药引。
据说它是越新鲜疗效越好,可它原产于剑南郡,江中郡几乎买不到新鲜的,所以才特别的贵。
&rdo;原来是这样,顾夕颜奇思妙想:&ldo;不如把府里的老人都招集起来,就把这些林子、花糙什么的都包给他们,说不定还会出现像赵嬷嬷这样有戏剧效果的事了!
&rdo;端娘点了顾夕颜的额头一下:&ldo;你啊,要是这样,那夫人还要你管什么园子,她不知道自己去管啊!
&rdo;也是。
顾夕颜再次讪讪然地笑了笑。
可能是顾夕颜这段时间比较安全守己,也可能是因为她接了管园子的事需要频繁的进出,原来一直守在勿园门口的两尊门神有一天突然不见了,顾夕颜淡然地笑了笑,到是端娘,临去秀和园的时候念了一声&ldo;无量寿佛&rdo;。
她们一进秀和园的角门,惠兰就笑盈盈地跑过来接待她们,一会告诉她们这太湖石是从什么地方运来的,值多少钱;一会儿又说这桂丹树有多少年,每年结的花可以酿多少酒;还指着那株百年的金橘树告诉顾夕颜怎样的金橘味道最好……虽然有点聒耳,但也可以看得出惠兰的确是惠心兰质,学识渊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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