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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净应是,又念了句佛。
不消一会儿,净雯就由审刑司看守牢房的老内监压进殿来,在凤座十步远处跪下。
太后指指净雯,问慧净:“你且好好认一认,可识得她?”
慧净依言转首去看。
她辨得极用心,仿佛想从净雯脸上挖出所有熟悉的往昔来,也不急着下定论,而是待请示过太后,近前去撩起净雯的右臂瞧过,尔后又去瞧净雯耳背。
待一切做完,才笃定了神色道:“回皇上太后,二十余载不见,当年的方净,容貌已老去不少,也变了不少,贫尼并不敢十分确定。
然而方才贫尼也确认过,此人身上有跟方净同样的胎记疤痕,且贫尼还记得,方净左小腿肚上有个一寸长的伤疤,是被竹枝划伤的。
倘若对得上,想来就是当年方家寄养在庵堂的小女儿无误了。”
内监就去掀净雯的裤脚,翻开小腿肚一瞧,果然有条寸巴长的伤疤。
杨卉笑起来:“这可真是铁证如山了。”
太后点头,又对夏沐烜道:“方外之人,一不欺佛祖,二不欺世人,所言想必可信。”
慧净方才一番辨认做得极细致周全,连净雯自己都无从辩驳,更何况夏沐烜。
不待夏沐烜点头,慧净又道:“其实当年方居士将方净寄养在本寺时,曾留下书信一封并银两若干。
书信贫尼保存至今,皇上太后若不信贫尼,贫尼可以取那书信来。”
太后不置可否,只看着夏沐烜。
夏沐烜问净雯:“你怎么说?”
净雯无言。
夏沐烜叹气:“那就是真的了。”
杨卉嗤地一笑:“如今样样桩桩都对得上,想必是错不了的。
且她自己也无从否认,旁人再如何反驳,大约也是枉然吧。”
一壁说一壁斜倚着身子微微扬起下颚,不无傲色地扫过我跟贤妃德妃。
我只作不见,依旧端然坐着,心中念转如飞轮。
那头太后望着净雯,叹了口气:“总算你还知晓分寸,没有一味狡辩。”
转而又疲惫了神色对夏沐烜挥挥手:“她既已招认不讳,皇帝就乘早将此事了结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夏沐烜顺着太后的视线,扫过我高耸的小腹,又顺着我的视线去看净雯。
不待夏沐烜开口,我已经吃力地起身,又以眼神示意方合扶我跪下。
夏沐烜吓得赶紧来扶我。
他微微带了怒气质问我:“皇后你这是做什么?伤了孩子可怎么好?”
我的视线迅速扫过一脸幸灾乐祸的杨卉,又对上太后浑浊的视线片刻,末了正色向夏沐烜道:“臣妾有一事不明,皇上可否容臣妾问这位住持师傅一句?”
夏沐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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