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成排的街坊完全坍塌了。
烈焰呼啸爆燃,火星疯狂迸溅,还有人徒劳地运水试图救火,更多人逃跑的背影晃动不清。
“你看到这些,心里真的高兴吗?”
虚空中宫惟那双澄澈的眼睛好似仍然望着他,眼底盈满了忧伤。
“――如今的北垣与蝶死梦生里的应师兄相比,哪一个更高兴一点?”
应恺用力按着心腔,五指深深陷进袍襟。
好疼啊,他想。
志愿得偿的滋味不应该是最痛快的吗,为什么会这样撕心裂肺的疼呢?
“哇――”
一个幼小的身影在大街上跌跌撞撞,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臃肿的花袄子,梳着凌乱的羊角辫。
许是混乱之际被家人丢了,满脸都是灰烟,走几步就摔在地上,又用两只乌黑的小手撑着地面爬起来,一边胡乱抹眼泪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奔。
“娘――爹――娘――!”
应恺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一丝恍惚。
相似的哭声从记忆深处浮起,那是年幼的尉迟锐刚被送到褪婀不久,少年躲在假山后的池塘边死死咬着自己的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我娘她随我爹去了,我没有娘了――哇――”
年幼的宫惟也蹲在边上哭,不过那是因为刚才手欠招惹小尉迟锐结果被打哭了。
哭了会儿他抹抹眼泪,懂事地安慰尉迟锐:“没事,长生,我也没有爹娘,人总会死的,以后你就习惯了。”
结果尉迟锐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哇――!”
“娘!
你在哪!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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