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坐在车上,突然伸长脖子咬住晏随脖子上一块肉,她用力咬,晏随疼得闷哼一声,处于人类自我防卫的本能,掐住了她的侧颈,大脑很快判断出攻击者是江璟,他瞬间松了力气,岿然不动,任她咬。
“江璟……”
晏随抚摸她的头发,江璟咬住他不放,疼痛持续从颈间传来,前排的司机惊慌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对自己的雇主的情况无措。
江璟没有力气可以使的时候,终于松了嘴,牙根隐痛。
她看着破皮流血不止的那块肉,低下头,把脸抵在伤口上,她啜泣不止,问晏随:“你是不是混蛋……?”
“是,我混蛋。”
她的眼泪滴到新鲜淌血的伤口上,无疑如伤口撒盐,让疼痛加倍,晏随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搂着她的肩膀,呼吸不畅。
那天回去之后,王秘书早早来给晏随处理了伤口,她没见到江璟,但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固了。
那天晚上晏随还是抱着她睡觉,半夜江璟惊醒,在黑暗里哭,他吻去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把她重新哄睡。
江璟的恨意已经浓重到没有人能忽视,密密的尖针一样射过来,穿透他的骨肉,刺进他的胸腔里,扎裂他的心肺。
晏随疼得不知所措,还继续执拗地把她越抱越紧,一刻也不敢松手。
他想说对不起,但是没说,因为他好像没错……可是江璟不理他了,他想她理理他,所以等江璟一醒来,他就说了对不起,他以为她没听见,说了好几遍。
但是江璟还是没理他。
晏随依然为她做好营养餐,送她去上班。
江璟对他的表情冷到无以复加,不过还是提着他做的东西走进了公司。
中午的时候,江璟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很快便觉得难以下咽,这是晏随给她的肚子里孩子的营养餐,可是这个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她还吃什么。
如果她的女儿注定要远离她身边,在晏家那种男权为大的家庭里长大,还有晏随这样心思变态、喜怒无常的父亲,她宁愿在她还没有意识的时候,阻止她来到这个世界。
江璟好舍不得这个孩子,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伤,她现在这个月份,再引产,身体肯定会受损。
而且在欧洲,成形婴儿的引产手术是被明令禁止,她要想引产,只能找黑诊所……那样的话,她的健康得不到保障,稍有不慎,她不仅会遭罪,还可能就再也无法怀孕,如果运气再差一些,大概会死。
江璟难受地犯恶心,丢下一堆餐食,快步走到卫生间呕吐不止,直到把胃里都吐空了,喉咙还在继续干呕,她撩起沾了呕吐物的头发,摁下冲水,无力地坐在马桶上,连自己的肚子也不敢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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