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也没有怪她,姨娘的身份是比丫头们高些,却并比丫头们金贵:都是要伺候老爷太太的人,不过姨娘比丫头还多了一个活计:还要在床上伺候老爷就是了。
所以丫头们都是金贵的女孩家,而姨娘们就不是了。
就听门口的缎儿道:“香姨娘来了,姨娘可要注意脚下,婢子给姨娘打帘子,呦,姨娘小心头上了!”
红衣分明听缎儿把姨娘两个字咬得重了几分,屋里另外三个丫头扭脸偷笑。
红衣瞪了她们几个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香儿给太太请安。”
香姨娘福了福,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怏怏的。
“哦。”
红衣淡淡得应了声。
都不用叫起,人家自己就起来了,这真省了我红衣不少事,香姨娘还真是体贴人哪。
想着,红衣冲香姨娘笑了笑。
纱儿已经把茶端到了香姨娘的面前,香姨娘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太太的茶淡了些,我较喜欢有花味的。”
说完又把茶盏放在了纱儿手里的托盘上。
纱儿愣在那儿看着她,其它的丫头们也看着她,红衣咳了一声,纱儿回过神,把茶端走了,布儿给红衣奉上了茶:“太太喝茶。”
“嗯。”
红衣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姨娘这么早来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按规矩来给太太请安而已。”
看看日上三竿的太阳,红衣笑了笑,心道这安请得早啊。
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妾嘛,妻不睡她是不能困倦的;妻起床之前,妾就应该在正房外候着了;妻未用饭前妾只能饿着,还要服侍妻洗漱、用饭、铺床叠被等等不一而足,总之是一个高点身份的全能女仆就对了。
红衣看着香姨娘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西厢记上的一句戏词:怎舍得你铺床叠被。
那是张生对红娘说的。
莺莺要是嫁给了张生,红娘就是张生的通房或者抬举了她做妾。
你看你看,红娘那么一个大名顶顶的腕儿,做了妾还不是一样要给人铺床叠被!
布儿拽了她衣袖一下,很轻很轻,她马上从神游中醒了过来。
“以后姨娘不用过来请安了,我一向早起,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得闲还要到老太太屋里请安。”
红衣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才道:“没什么事就不用特地来了。”
“啊?啊。
是的,太太。
不过……”
“没有什么如果,就这样好了,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红衣打断了她,必竟是二十一世纪待过的人,而且人家也不情不愿的,还是算了吧,这样两个人都好:没听人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退一万步说,人家是妻礼迎进门的平妻,而不是妾不是?暂时做妾只是对她红衣有个交待罢了。
“是的,太太。”
香姨娘福了福,又道:“那我就回去了。”
转身出去,在门口扶了宝儿的手走了。
要说古代最大的特色就是这家庭成员的关系了。
一家之长是男人就不用说了,妻妾都是围着这个男人转。
妻是法定的配偶,妾并不是。
妾在这个时代的法律上与货物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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