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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得到吗?
曾经,他关于新生活的所有计划里,都有另一个人参与的痕迹,怎么可能轻易抹掉。
玻璃窗上水痕蜿蜒,病房里再度陷入寂静。
助理敲门进来,先是同陈鹤征打了声招呼,然后弯下腰和陈鹤迎耳语了几句。
陈鹤迎很忙,数不清的会议和商务洽谈,能在医院守这么久,已经是重情重义。
他站起身,到病房外接了一通公事电话,等他再回来,陈鹤征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轮廓依旧清隽,睫毛的阴影落在上面,显出淡淡的疲态。
护工抱来一束新鲜的马蹄莲,剪掉多余的枝叶,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里,让沉闷的空气多了份生机。
陈鹤迎在病床边停了片刻,将灯光调暗,又将滑到陈鹤征胸口处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他放轻脚步,正要出去,护工叫了他一声,递过一张透着字迹的纸,说:“陈先生,这是小陈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说住院的这几天要静养,不接受探视,让您代他向关心他的朋友们报个平安。”
那张纸叠了一折,陈鹤迎单手甩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
“我曾幻想陪你走过许多时节。”
陈鹤迎这种性格的人,是很少叹气的,也很少觉得为难,这一次,却很轻地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他都没问过一句——阿征,你是否还爱她。
不必问,答案明晃晃的,暴烈的,就摆在那里。
灼热得近乎发烫。
陈鹤征那个人啊,空长了一副凉薄的皮囊,冷感、清隽、高不可攀,谁想到,一旦动了心,竟是这样的赤诚,坦荡而执着。
陈鹤迎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火气抑制不住地往上冒。
他穿过住院部的走廊,在电梯前停下,墙壁上的镜面装饰映出一双深黑的眼睛,里头阴云翻涌。
电梯门即将打开时,陈鹤迎挥了挥手,跟在身后的助理上前一步,“陈总。”
“江应霖还在牢里吧?”
陈鹤迎说,“安排一下,给他加点娱乐活动,千万别让他活得太舒服。
阿征落下一身的伤,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助理低眉,“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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