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不比京城四季分明,只是风沙不小,天气更加恶劣,漫天黄土见不到一片绿叶。
若是城中还好,野外四茫,毫无生机,就像是一片死城。
梁舟迟一身银色盔甲,曲起一条腿就地而坐,城楼下的小土坡可窝身挡风,自他来了边陲,无事时便坐在这里,遥望墨州方向。
他身手不错,还在京城时,一次出外围猎,镇阳王遇上刺客,若不是梁舟迟在,怕是那日镇阳王便要交待在猎场,他以一敌十,身受多处刀伤,却保得镇阳王全身而退。
就此镇阳王才当真见识了这是一员猛将,亲封他为麾下游骑将军。
也正是因得这一场,他重伤在身,昏迷了几日才醒,两个月才能下地,尤其是右手伤的太厉害,连笔都握不住。
可这些他与裴晓葵的书信中只字未提,本想着将人自墨州接到京城,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皇上忍不住对镇阳王动手,镇阳王不想坐以待毙,带着人连夜杀出京城赶往边陲。
此地原是镇阳王割据之地。
就在走与不走之间,梁舟迟思忖了良久,知他若这一走,若是成,便就此平步青云,若是败,只有死路一条,不仅如此还需背上乱臣贼子的之名。
就在最后时机,梁舟迟终是选择动身,跟随镇阳王,他想博一把,因为他叫梁舟迟。
也正因为他叫梁舟迟,所以才清楚当初梁府是在谁的手底下不明不白的毁灭。
一只手重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沉重的思绪打乱,随之一只酒囊递到他的眼前。
梁舟迟顺势接过,拔开囊塞闻了闻,是他最爱的梅子酒。
梅子的香气萦萦入鼻,带着酒意的微醺。
浅尝一口,勉强润了干涸的喉咙。
“我瞧着你总自己坐在这里,从这里望出去的风景倒也不觉着有多好。”
赵舒恒自土坡后绕过来,径直走到梁舟迟身侧坐下,长衫蹭在梁舟迟的银铠上,略显格格不入。
“这梅子酒你在哪里弄的?”
梁舟迟也不看他,只晃晃手里的酒囊问。
“自然是在城中买的,今日闲来无事入了阳黎城去,看到梅子酒,记得你爱喝便顺带买回来了。”
赵舒恒脸上永远挂着淡然的笑意,不慌又不忙,难得他打趣梁舟迟一次,“我还以为我买的酒你不会喝的,你却接了,倒让我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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