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回去的氛围比来时热闹许多,吴蔚然照旧主动搭话,程郁对他的态度热情了许多。
吴蔚然做的是揣摩人心的领导,体察出程郁态度的转变,反倒觉得有趣。
像吴蔚然这样的人,向来是旁人痴缠他、崇拜他、赞许他,不喜欢他的人至多是不理会他,像程郁这样跟他吵架,明摆着厌恶他的行为,还直言不讳讲明的,吴蔚然还没见识过。
人总是有反叛意识,况且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总要想法子缓和关系,现如今同他在冷风里走一趟就能有这等效果,吴蔚然心情也好,与程郁聊天的态度就更好了。
生活区的路灯不是很亮,在路上投射出昏黄的一片影子,沿途绿化带里的树枝都光秃秃的,树叶早就落光了,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软垫。
程郁伸手在低矮的灌木上拂过,口袋里的零件碰撞,叮当直响。
“我之前看你的模样,这么年轻,没想过你是搞机床的。”
吴蔚然说。
程郁低头笑了:“我上的中专,学的就是这个,不光有我这样的在学,我们班还有女生呢。”
他说话时模样很稚嫩,提到班上同学也很兴奋,看起来脱离校园不久。
吴蔚然在心里算了好半天,最后问他:“那你现在也就十七八岁吧。”
程郁又笑,“我二十啦!
不像吗?”
问这话时程郁抬起头望着吴蔚然,路灯下他的模样很鲜活,眉眼都被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边,显得人毛茸茸的。
吴蔚然盯着他看,这才发现他是天生的微笑唇,不论何时唇角总是上扬的,笑意温和柔软,唯有眼角处又一颗泪痣,显得多情而缱绻。
他是既适合微笑又适合落泪的相貌,多看两眼,心思就跟着飘了。
“不像。”
吴蔚然如实地说。
“看起来年纪太小了,面孔生嫩,人也脆生。”
程郁扬眉,问他:“说我面孔生嫩就算了,脆生是什么意思?”
吴蔚然心想,还能有什么意思,可不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口中自然不能这样戏弄程郁,老实道:“是说你长得水灵,胶原蛋白丰富。”
程郁扬起的眉毛又落回来,笑着道:“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这么老气横秋。”
吴蔚然连忙自我介绍:“我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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