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董锐洪亮的声音变得低沉,变得嘶哑,越来越小,听不见了,便以军号代替。
短促而有力,伴着攻城锤撞击大门的声音,或许还有火烧起房屋劈劈啪啪的声音。
暗夜再度来临,每一息都度日如年。
他们没有停,我却忍不住泪如雨下,明明不敢想,脑海中却毫不受控的浮现出血流成河的画面。
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薛昭……
你在哪啊……
还活着吗?
我们快撑不下去了。
我快撑不下去了……
……
这一夜的惨烈,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天将明时,董锐护着老夫人和我从走水的正房冲出来,终于得以远远瞥见了。
那些变成刺猬的儿郎们,扯下一块破碎的布,将刀剑牢牢系在手中,向着轰然倒塌的大门后灼目的火把,一去不还。
包围圈渐渐缩小,董锐带着仅剩的三人,护着我们一路退进了水榭。
四面洞开,再无藏身之处。
董瑞拉起满是窟窿的披风,将藏在他影子里的我牢牢罩住。
黑衣不见伤势,不见血色,我仰起头,只能迎着月光看清他的轮廓,
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落下来,砸在我手背上,重得难以承受,董锐摇摇欲坠良久,终是腿一软,跪倒在了我面前。
“董锐……”
我忍泪扶他,“你怎么样……”
他抬起头,大口的鲜血顺着唇角逸出,却勉力扯出一丝笑,“夫人……一日……”
我喉头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点头。
他抖着手,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我,聚起一口气,笑得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属下……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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