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珍眼角一抽。
“知子莫若父,三十多年前,这发生了一场大火,烧得好几位兄弟家破人亡,也烧得我焦头烂额。”
老杨说,“事后,杨平私下找过我几次,每次都装得痛心疾首,逼我‘给兄弟们一个说法’,我就知道这事里少不了有他搀和。
可是我不敢追查。”
悄悄握着手机的手背跳出了青筋。
“你爷爷也不敢,”
杨老帮主说,“他们当年一致把矛头指向行脚帮,群情激奋,对这件事里所有的疑点都避而不谈……譬如那么多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劫走的?你爷爷向来恭谨内敛,那天又没喝酒,有天大的不满,本来也该跟我私下谈,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在武林大会上发难?”
张美珍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老杨。
老杨:“因为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假戏,为的是逼迫我跟行脚帮划清界限,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假戏真做,成了惨剧……”
悄悄:“你胡说!”
杨老帮主平静地说:“我哪敢在这里胡说,这是丐帮自己闹出来的一场大笑话啊!”
张美珍:“你……三十多年前就……”
“这里面有丐帮两个九袋长老,十几个骨干,丐帮的半壁江山。
事情已经这么惨烈了,我哪还敢把那层窗户纸捅破?我知道里面有魑魅魍魉,可我只能自欺欺人地再往上刷浆糊,粉饰太平。
美珍,我那时候对你说,我是个懦夫……我说得是真的。”
张美珍说不出话来。
“杨平带着凶器闯进你家那天夜里,你正好有事出去,喻大哥出手逮了他,把人送到我面前,说杨平不知道自己练功出了什么差错,有走火入魔的意思,让我好好给看看。
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一身邪功,我当时气急败坏地把他关起来,意外截到了一封人家寄给他的信。”
老杨反复摩挲着塑料拐杖的杖头,“是一封求救信,嘴里的机关被硬掰下来,悄悄崩了牙,不由自主地松了牙关,匕首也脱了手,喻兰川的警棍飞快地扫过她双臂麻筋,身后捂住她嘴的人同时别过她的膝盖,仗着身高优势,把悄悄压在了地上。
悄悄轻功好,只是因为肉少骨头轻、资质得天独厚而已。
十七八岁的年纪,骨肉还没长全,不算真正的成年人,小时候跟母亲练的那一点功夫也只能吓唬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她既没有十五年功底的寒江七诀,没有三寸二分破而后立的庖丁解牛。
她甚至连蛮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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