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时,他认为,那应该是他跟南初最后一次见面,送她回家把话说清楚,让南初不要再来找他,大刘他们以后见不到她,自然就明白了误会一场,又何必花费一根烟的时间去解释。
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笑笑,没说话。
人往前倾,准备去摸茶几上的打火机,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南初抢先摸到。
黑色的金属方形打火机被女人嫩白柔软的手捏住,南初随手打了个转,调整好方向,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拨,盖子弹开,拇指一转,火光瞬亮。
飘动的火苗。
林陆骁手还停在半空中,扭着身子看她,烟还叼在嘴里。
明明客厅点着灯,却感觉这火苗更亮。
&ldo;快点呀,烫手。
&rdo;南初低声催促。
林陆骁低头笑了下,俯身过去,就着她的火苗,把烟吸燃,靠回沙发上,吐着烟雾,转头瞥一眼身旁的姑娘。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当年考上军校离开横街时。
那先生站在三胡同口跟他说的话。
&ldo;你这孩子有傲骨,有血性,将来会是个英雄。
&rdo;紧接着,先生又叹了口气。
他虽不太信命理之类,但也觉得有趣,所以多嘴问了句,&ldo;您叹什么气?&rdo;先生说:&ldo;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rdo;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回过横街了。
那时一帮小子在三胡同口追追闹闹推推搡搡的日子确实最潇洒,也最快乐。
林陆骁刚出生时,父亲还只是消防办的副科长,家庭条件奔小康。
但生下林启之后,母亲刚好失业下岗,家庭条件紧缩了许多。
在他的记忆里,那阵生活虽然拮据,但至少是真的快乐。
后来父亲工作调动,生活日益见好,顾虑的事情多了,反而没以前快乐。
快高考那阵,那时他们一帮小子站在墙根下围着抽烟聊天。
大刘想跟着林陆骁去上军校,可奈何他分数不够,林陆骁建议他好好听从家里的意见读个商科出来以后考公务员,大刘不肯,当时200多斤膀大腰圆的胖子扭着膀子说:&ldo;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rdo;林陆骁现在想起来当时大刘那个模样心里仍是一阵恶寒。
孙明杨跟沈牧当时还嘲讽大刘绝对弯了。
谁料,大刘说:&ldo;李瞎子说了,我不识人,一世苦,别人我可不知道,但跟着骁爷准没错。
&rdo;&ldo;合着我们俩就是个摆设?&rdo;孙明杨跟沈牧两人一听,当时就想跟大刘绝交了。
胡同口算命的先生姓李,名字至今无人清楚,时间一长,跟这里的人熟了,大家都直接叫他李瞎子,他反而一点儿不介意。
李瞎子当时送了他们四人每人一句话。
李明杨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热血无家还。
李瞎子给沈牧的是一句佛经,‐‐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当李瞎子看向林陆骁时,被他直接摆摆手,给拒绝了:&ldo;不用给我了,我不信这些。
&rdo;当时,李瞎子也就摇头笑笑,真没说。
等到他考完试,离开要去上军校时,两人再次在胡同口遇见,李瞎子难得主动开口叫住他。
林陆骁挺惊讶,没成想这都能给他认出来,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李瞎子打开他的手,说:&ldo;别挥了,这点本事都没有,我摆这摊早被人撂了。
&rdo;林陆骁当时穿着一身黑,简单干净利索,背后一个黑色登山包,觉得这事儿有趣,于是难得吊儿郎当地靠在胡同口的墙上跟他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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