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着他长大的旧部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纪叠说,“辉海遭难,连累你们了,我在这儿替我父亲,我姐姐,给你们陪个不是。”
“寒少……”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替我办了。”
纪叠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闭上眼,说:“你们记住了,我就是死了,死在手术台上,烧成灰,设了灵堂。”
“都不准许逸城来祭。”
——不准许逸城来祭。
嘉定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完善的医疗资源为手术连夜做好准备。
纪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天微微亮起。
御赏阁,许家本家的祠堂里。
许逸城彻夜未眠,派去探消息的人至今未归。
他心绪繁乱,如麻不定,待在哪里似乎都如坐针毡,最后只能走进供奉着他父母祖辈的祠堂,才勉强得以片刻清宁。
他坐在祠堂下那把雕花梨木的禅椅上,手中抚摩着他父亲生前挚爱的一块翡翠如意坠。
也只有遥想着彼时他全家被许铭欣生父逼到绝境的那种情势,方能把他牵动在医院里的那颗心挽回分毫。
但是当孟柯失状地闯入祠堂,仓促间止住脚步,对许逸城说出那句‘纪叠不成了,手术中下了病危通知书’的霎时。
许逸城手中那块祖传的如意坠应声落地,刹那间摔得粉碎。
上“去嘉定。”
许逸城旋即站了起来。
孟柯上前一步,匆匆道:“邵宁的人有不少都守在嘉定医院,您就是去了又要怎么见到纪叠呢?他还在手术室里……”
许逸城站在祠堂内,冷肃的灯火照在他深锁的眉宇间,那一张恍如凛冬骤至的脸孔上,久久没给出一点回应。
“许总?”
许逸城如此反常,这让孟柯忍不住十分担忧。
“调海城最好的医生过去。”
许逸城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竟低下来,眼中光亮也竟然在恍惚间就这么暗了下来。
孟柯听到他重复。
“调最好的医生去嘉定,他需要什么,都给他。”
“好好,我这就去办!”
孟柯迅即离开御赏阁去做事,眨眼间偌大的许宅竟像座空城。
宅子里管家与一众佣人纷纷照孟柯的嘱咐留在各自房中,不敢弄出动静来,今夜已经发生太多事了,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碰枪眼。
然而下面人害怕,却也不光是因为这一晚在家宅外险些与人兵戎相见。
他们都是跟了主人有年头的,有些更是从上一代起始便侍候在许逸城父母身边。
见血的事他们已经看得多了,以主人在海城的权势,那些个不干净抑或不安分的人、事,根本都算不得什么。
真正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主人今晚太过异常的态度。
……对纪先生的态度。
嘉定急诊部,下天又亮起,嘉定医院住院部的特需病房一层,尽头处的那间套间。
依旧如往日那么清寂。
病房的白色隔门两侧站着守卫安全的私家安保,病人至今不醒,因此亦无需一日三餐的向里送。
住院部的轮转领导都知道这间房里躺着的是位重要人物,负责日常监护的都是院长亲自指派下来的专职医护,每日不需要和普通病房一样的查房、检查,两个多月过去了,医院里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大夫们,甚至连见一见这位病患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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