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烦躁的,烦躁在于,我的学生把我想象的太脆弱了。
当然,也没有人遇见那种事情还非常淡定甚至第二天照常来上课的吧?也不怪赵景阳,全赖我。
“同学们,今天我们复习‘北洋军阀的统治’翻开历史书第二册,还有练习册……”
我照常开始讲课,但是今天讲得不知为何比平常要多些,似乎把课本上的重点知识统统念出来我就能把这群顽固的高三学生全部度化似的。
可当我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才有学生支支吾吾地举手提醒我,“老师…上节课北洋军阀已经讲完了。”
“讲完了?”
抱歉我不记得我讲过了,“哦,那就翻到后面那一页,我们讲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吧,这个没讲过吧?”
这样愚蠢的错误我只在新官上任的时候犯过,当时我拿错了答案给学生讲练习册,也是差不多大半节课过去,才有人提醒我。
当时我只觉得这些学生真是坏透了,我一个个地扫过他们的眼睛,才知道没有一个在认真听我说的。
“1789年资产阶级革命……”
我照本宣科,下面鸦雀无声,我猜他们肯定都在想我怎么了。
“不要讲了——”
这个粗鲁打断我的人是赵景阳,我最喜欢的学生。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我看见全班转移过去的错愕视线,但是这孩子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从座位朝着我的讲台走来。
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强行带出去。
这回脸丢大了——一出教室,我就听见学生们传来的窃窃私语,是的,他们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大胆的学生,都在想象他会得到什么下场。
“你干嘛啊?”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干嘛来上课!”
他反问我,还一副早知道我就不该上学而是去监督你的表情,“都那样了还……”
我只能实话实说,“你不知道全勤有奖金吗?”
“可——”
他更加火冒三丈,“全勤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好么,算我求求你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任性,除了沉默,我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因为我的确非常需要全勤那1000块奖金。
我发现有些学生趴在窗子边缘偷听,然后转过头向全班报告一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居然冲着程老师发火了。
当老师当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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