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问:&ldo;你怎么来了?&rdo;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是十二点二十多分。
我盯着他看,越看越难受,总觉得他像是一层薄薄的纸,我触碰得太用力就会立刻破掉。
他见我不说话,侧过身子说:&ldo;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rdo;屋子里很暖和,我站在玄关明知道应该换鞋进屋,然后若无其事地和他聊聊天,不着痕迹地从他这里套出点儿真相来,可是,我像个双腿被打了石膏的伤患,不仅腿动不了,脑子也因为疼痛不转了。
他关好门回头看我的时候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背贴着门,皱着眉头担忧地问:&ldo;你怎么了?&rdo;我们注视着对方,头顶是昏暗的、橘色的灯。
他说:&ldo;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还是累了?我去给你收拾客房,今晚就留下吧。
&rdo;他刚要走,被我拉了回来。
我说:&ldo;我特别累。
&rdo;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温柔地拍拍我的胳膊说:&ldo;我知道,去洗漱吧,好好睡一觉。
&rdo;&ldo;不是。
&rdo;我说,&ldo;我不困。
&rdo;我凑过去,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太瘦了,跟我以前抱他时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那时候他也瘦,但不像现在,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我轻轻抱住他,开始鼻子发酸。
这辈子就两个人见过我哭,一个是我爸,一个就是唐泾川。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不要太直白地去询问他,有些事,摆在台面上说未必是好事,我得想办法让他主动跟我坦白。
我说:&ldo;让我抱你一会儿,我太难受了。
&rdo;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手,抱住了我。
我们就那样在玄关相拥而立,我感觉到他的拥抱越来越紧,到了后来像是恨不得嵌在我的怀里。
我说:&ldo;我太累了,泾川,你能懂吗?&rdo;他很轻地&ldo;嗯&rdo;了一声,然后放松了抱着我的力道,轻轻拍着我的背,以此来安抚我。
我又说:&ldo;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就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一个。
&rdo;他不动了,也没有回应。
我把他抱得更紧,在他脖颈蹭了蹭,长叹一口气,有些哽咽地说:&ldo;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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