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翻看他妈妈最后给他的遗书。
亲爱的温故: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过一会,你就会撑着雨伞回来。
我小的时候,春天也很多雨,我喜欢花色的雨伞,但是只能用哥哥用坏的雨伞;后来我希望出国成为翻译官,但是求职信没能寄出去;思思出生的时候我希望能给她所有的爱,依然没能做到。
我这一生的悲剧好像都来源于一个女人,我的母亲。
你呢?会不会有一天你回望过去的时候也这样觉得,我很害怕。
你从小就很乖,从出生那么一小团开始,一点点一点点长大,到现在依旧是令我骄傲的存在。
你自私的母亲到现在都没能接受你是一个同性恋,可是她更害怕,往后余生没有人比她这样自私的人还爱你。
所以她自私的想着,只要有人爱着你陪着你,那样就好了。
所以以后的人生,不要和妈妈一样一步步退让了,你要幸福。
永远在学如何爱你的妈妈直到火把一切燃烧成灰烬,你曾经爱过的所有人最后都在那里消失。
刘溪的葬礼很简单,最后在墓碑前吊唁的时候,他仿佛一个局外人,听着他人的回忆,温故面无表情。
最后他蹲下来看着墓碑照片上丰满精神的女子,“妈妈,我会尽力不辜负你的。”
“只是现在可能来不及。”
天上又飘了点小雨,像他以前做的梦,路旁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颜色像妈妈旁边墓碑上温思思头上的头花。
他好像每年都来给温思思扫墓,以后要多带些东西了。
他下了公交回家,小区门口的保安在打瞌睡,他想打个招呼来着,就像以前每次放学回家一样,可是扯了扯脸皮,笑不出来就只好算了;楼下阿姨有些吃惊的叫他名字,他挥挥手进楼,雨伞上的水滴到莲花纹的瓷砖上;电梯上贴了新的广告传单,磨损严重的楼层号数也贴了新的磨砂纸。
电梯停了,他走到家门口,他好像没带钥匙。
门上新漆了浅木色和天蓝色把手。
他家是老掉漆的红色门和生了锈的铁把手。
对了,这里不是他家,他把这套房子卖了,他走错了。
他转身想走,走到楼梯间却浑身发软,他抱头蹲了下来,他的家在哪里呢,他没有家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温故!”
“温故!”
向榆关是砸门进来的,这是他的专业技能,大概是怕温故死在屋子里吧。
屋子里很暗,门口的光线在向榆关身边形成一圈光晕,温故眯着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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