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掌柜去请了王右渠过来。
王右渠走到马车边,很将礼节地做了个揖。
元若枝说:“我不便下车,只能同您隔车相谈,请秀才见谅。”
王右渠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是个女子,声音还这般好听,如同黄鹂鸣唱,十分悦耳。
不过君子九思,非礼勿视,他仍旧同方才一样,垂着头问:“请问姑娘为什么一定要买我的文章?”
元若枝好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掌柜没告诉秀才吗?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为《尚书》注疏的王文生乃真州人,他的孙子王舜安承袭家训,辞官后仍在真州教授《尚书》,听说您也是跟在王大儒身边学习的《尚书》,又是他最出众的学生。
是也不是?”
王右渠道:“是。
我正是王先生的……我正是跟着王先生读过一些书。”
他见元若枝对真州王家十分熟悉,竟还有王文生留下的注疏,便说:“我祖上与王家连过宗,王先生见我略有些天分,便在闲暇时间指点一二,算不上先生的学生。
唯恐有污先生名声,姑娘切莫将我与先生牵扯一处。”
元若枝现在明白了,真州王家很重名声,大约不远与王右渠和他父亲扯上关系。
王舜安应是见王右渠能力非凡,出于一片惜才之心,才悄悄指点,却不肯承认是他的老师。
元若枝轻笑道:“我相信秀才能取中。
别的王秀才就不要再问了,你只记住,无商不奸便是了,我只恐怕秀才日后嫌我今日出的价格太低。”
王右渠连忙道:“不会。
一诺千金。”
元若枝道:“秀才这倒提醒我了,未免日后秀才后悔,该与秀才白纸黑字写下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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