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正始年间,洛阳城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巍峨的宫殿在黯淡的日光下显得格外肃穆,而朝堂之上,却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自魏明帝曹叡龙御归天,年仅八岁的曹芳在一片朝贺与期许中登上皇位。
曹爽与司马懿,作为顾命大臣,肩负起辅佐幼主的重任。
起初,曹爽对司马懿这位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的太傅,尚怀有几分敬畏,朝堂之上,两人看似和衷共济,共同商议军国大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曹爽心中的野心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他在朝堂之上广结党羽,安插亲信,逐渐将朝廷的要害部门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往日里,司马懿在朝堂上发言时,群臣皆洗耳恭听,如今,他的声音却渐渐被曹爽一党的喧嚣所淹没,徒有太傅之名,却被一步步挤出了权力的核心圈子。
司马懿府邸,庭院深深,往昔的热闹繁华如今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秋风瑟瑟,吹过庭院中的枯树,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
司马懿独坐书房,手中缓缓摩挲着那卷早已被他翻阅无数遍的兵书,面色凝重如霜。
窗外,风声呜咽,似在诉说着朝堂的波谲云诡,又似在为他的处境而悲叹。
“父亲,曹爽越发嚣张跋扈,全然不将您放在眼里,咱们该如何应对?”
司马师和司马昭匆匆步入书房,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
司马师身形挺拔,目光坚毅如炬,透着一股沉稳与果敢,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斩断前方的阻碍;司马昭则微微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焰,他紧紧攥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司马懿缓缓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这世间的一切虚妄。
他的眼神中,既有历经沧桑的疲惫,又有对未来局势的忧虑与筹谋:“曹爽如今权势滔天,朝堂上下尽是他的耳目,正面抗衡绝非明智之举。
咱们需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时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从那以后,司马懿便称病在家,闭门不出。
他深居简出,谢绝一切访客,对外只称身体抱恙,难以理事。
每日,他或是躺在病榻上,或是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
洛阳城中,关于司马懿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曹爽听闻后,心中暗自窃喜,以为那个曾经让他敬畏的对手,如今已不足为惧,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然而,他心中仍存一丝疑虑,如同扎在肉里的刺,隐隐作痛,决定派人前去试探。
这日,曹爽的心腹李胜,身着一袭华丽的官袍,迈着自信的步伐,踏入了司马懿的府邸。
他的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与审视。
李胜来到书房,只见司马懿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如枯草,毫无往日的威严与神采。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身旁两个婢女正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一个婢女手中端着药碗,另一个则拿着手帕,随时准备为司马懿擦拭嘴角。
“太傅,许久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李胜满脸关切地问道,那关切的话语如同掺了蜜,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真心。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在司马懿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破绽,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司马懿微微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没有认出李胜,只是用一种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
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婢女在一旁轻声提醒:“这是李大人,来探望您呢。”
司马懿这才缓缓回过神来,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拿桌上的杯子。
然而,他的手却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杯子刚一碰到嘴唇,便洒了一身。
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显得格外狼狈。
婢女连忙上前擦拭,司马懿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老了,不中用了,连喝水都不利索。
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沙哑,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胜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轻蔑。
看来司马懿真的是病入膏肓了,他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个曾经让曹爽忌惮的对手,如今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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