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远比我心善,可他过得比我难多了,如今我能坐在这里跟大师说这席话,也是因为我的不慈而争取到的。”
方外大师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怪叫道:“啊哟,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倒说出长篇大论来反驳我,我觉着你该去读书考科举,别的不说,你的策论定能拿个头等。”
他抚着胡须,气得直喘粗气,“再说我是出家人,出家人看到你杀人,难道我不得劝一句施主切莫杀生,还要在旁边鼓掌说杀得好?我可是吃劝人向善这碗饭的!”
明令仪直听得瞠目结舌,看着他气咻咻说得眉毛胡子乱飞,噗呲笑出了声,觉着不妥又忙垂下了头。
方外大师听到她笑,斜睨着她满脸不悦,蹭一下站起身,气呼呼地道:“我走了,药你爱吃不吃,不对,药你还是继续吃。
蜜饯枇杷膏那小子做得还真是不错,平时我从未吃到他亲手做的,还是沾你光才抢了那么点。
唉,人心不古,不知孝敬尊长喽。”
明令仪笑着恭送方外大师出门,却被他嫌弃地拦住了,“送什么送,又不是不知道路,麻烦。”
太阳高照,庭院里洒满了阳光,廊檐下的地面上也铺上了一层暖意。
明令仪低垂着头,脚踩在那团光中,又缩回来,看着光影明明灭灭,心中渐渐坚定,脸上的喜悦越来越浓。
她唤来夏薇秦嬷嬷,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微笑着道:“我们出去找个人。”
秦嬷嬷与夏薇面面相觑,她们从未见过明令仪如此轻松快活的样子,被她身上的喜悦冲得鼻子直发酸。
她似乎很急迫,嫌走回廊太慢,径直从庭院中间穿过,来到院门边双手拉开大门,突然停住不动了。
院门外,赫然立着曾退之。
他明显愣住了,目光深深打量着她,眉毛微蹙神情疑:“你这是要去何处?”
明令仪如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来,心慢慢冰冷坠落,笑意僵在了脸上。
她猜测不到曾退之的来意,极力稳住心神垂下头曲膝施礼,恭敬地道:“前去大殿诵经,国公爷前来是有何事?”
曾退之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抬腿往院子里走去,不悦地道:“这时才去诵经?是早课还是晚课?”
明令仪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片刻,才跟着上前,淡淡地道:“先前有些着凉,所以晚了些。”
曾退之回头,目露怀疑,她生病还那么开心?待进了正屋闻到里面的药味才未多想,大马金刀坐在上首,指着下首的圈椅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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