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托盘,端着药碗重新走到床边坐下。
褚楼清醒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来瞅着他:“你一直没走啊……哎,真是多谢了。”
秦凤池将药碗递给他,神情坦然:“我答应你了,自然要做到。”
就仿佛刚才要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褚楼这会儿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接了碗喝了,心里是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问这人的名字,但是一思量,对方都打扮成这样了,明摆着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他何必为难别人?也许,他应当像师父说的那样,就把对方当成在江湖里萍水相逢的朋友,遇上即是有缘,这缘分又不必强求。
若是缘分深,他日自然会有再相逢的机会,若是有缘无分,那么心中记挂也是一种尊重。
秦凤池无法得知褚楼在想什么,他只是不知不觉盯着褚楼看了很久,见对方一边喝药,一边抬头瞅着自己,那双眼睛很亮,又含着些朦胧的睡意,说不出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褚楼的眼睛,转头看向窗外。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亮了,只在清晨才有的微凉的风吹进来,一晚上沉寂不动的空气变得活跃起来。
“你再睡一会儿,”
他把褚楼手里的空碗拿走,低声道,“等你醒了,我再陪你去一趟司理院。”
褚楼深觉这人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才刚说完,他就突然被浓烈的睡意笼罩,只记得自己听到一声特别懊恼的叹气声,就浑然无知地睡着了。
秦凤池确实很懊恼。
他端着空碗起身,看了褚楼好一会儿,想要弄明白这小子究竟对他使了什么魔障?亦或是降头?秦指挥使顿时为新泰帝感到担忧。
毕竟他这个状态,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出于逃避的理由,他决定在褚楼补觉期间先离开一段时间。
秦凤池直接去了顾久娘的住所。
顾久娘此刻也躺在床上,晴柔坐在脚踏上边给她打扇边小声抽泣。
“别哭了,”
顾久娘有气无力地劝她,“我这不是没事吗?”
晴柔反驳:“娘子这话说得可亏心?人都坐不起来,怎么算没事?”
她说罢一丢扇子,拿手绢捂着脸哭得更厉害,“都怪那劳什子秦娘子,咱家好好的良民,甚时候进过大牢?这要传出去,娘子你还怎么做行首,怎么在府城里过日子啊!”
顾久娘听得无奈,也不好解释什么。
她其实并不会担心,毕竟她进那女牢也没有吃亏,里面的婆子对她还甚为客气。
怪只怪她自己,才过了两年好日子,竟把身子养娇气了,一时受不住惊吓才会这样。
更何况,她如今既然出来了,那就意味着陈知府肯定倒了台。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大人,也不知道大人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安全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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