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风夹杂着大浪扑天盖地,浩浩荡荡的向东汇入海中,地势稍低些的民宅和田地尽皆被淹没。
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上,天边的闷雷使得槅窗嗡嗡作响,小指粗细的雨水从屋檐倾泻而下。
这座三进的宅子修建多年,大概从未遇到过这样大的雨势,屋子里面不免有几处漏雨的地方。
下人们无法,只得先拿了几只木桶木盆勉强接着。
木桶里的雨水时时滴答作响,方县令看过县志,知道莱州城周围十六个乡镇多是依山而建,除了预防山体滑坡之外倒是不惧水涝之灾。
凡是报上来的灾情,都安排了妥当的人过去协助。
但看老天爷这幅阵势,只有等大雨停了才能核查有多少损失。
外头铺天盖地的暴雨如练,衬得屋子里光线黑暗。
方县令看了一会儿公文后觉得无趣,不知是心头担着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静不下心。
索性起身把侍候的仆役都远远地打发出去,自己掌着灯细细查看着桌上的中土地舆图。
因为上游河沙泛滥,黄河的河床抬得很高,每年汛期时节河水都会暴涨。
一个不慎,方圆百里都会成为泽国。
有鉴于此,历朝历代都极为注重对黄河及其支流的治理。
当今皇帝虽然热衷成仙修道,但也晓得其间利害,每年都让户部拨下大笔的银两,用以拓宽河道和修建防洪的堤坝。
普通民众们若是无事时随槽船北上,可以看见黄河及淮水两岸有无数的河工在其间劳作。
遮天蔽日的槽船后面,是已经竣工或有将要竣工的各种防洪泄洪的宏伟工事。
所以当初顾衡一口断定两淮会遭受百年不遇的大涝时,方县令心底是将信将疑的。
那时候的他想,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权且相信一回。
当时任是谁都没有料到,莱州城里这处小小的盐场改进工序流程后,产量在短短的时日内会翻上几番。
几十石的精盐不算什么,几百石的精盐堆起来足有小山高,方县令这才慢慢地对顾衡重视起来。
很多认识顾衡的人都说这个年轻人桀骜不驯不服管教,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冷拓遗风。
但据方县令亲自暗中察看后,却发现这人的为人处事与众人所述大相径庭。
特别龙舟赛事之后,顾衡的生母汪氏当众指责其刑剋之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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