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庇护之下安逸太久,早已丧失了斗志,直到他倒下来,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隐藏在身后的这狰狞混乱的世界才彻底的呈现在我的眼前,令我几乎束手无策。
“求求你醒来吧夫君!
我管不了这么一大摊事。”
我拿手指戳他的脸,俯在他耳边小声哀求。
承认自己无能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
在他面前,我还做过更为丢脸的事,也不差再添这一椿。
几步之外有虎视眈眈的娥黄与田秉清,他们将自己的眉毛扭成纠结的形状,一面想阻止我这种犯上的行为,一面又盼着我把皇帝陛下弄醒。
但诚然皇帝陛下操劳太久,并且打定了主意要光明正大的偷懒,死都不肯醒来。
我为自己以往躲在他身后不能替他分担半分辛劳而内疚不已。
是不是有个人分担,他才肯痛痛快快醒来?不得而知。
迫不得已,我咬咬牙,趴在他耳边以惊慌失措的声音叫道:“陛下,藩王造反,要攻进皇宫了……”
田秉清骇然盯着我:“娘娘您……”
娥黄恨不得顶着犯上的罪名扑上来捂住我的嘴。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听说用言语刺激昏迷之中的人,有助于苏醒!
皇帝陛下向来最重视这天下归属,好不容易拿命打拼了来,我不认为他能安稳睡着容忍各藩王抢去。
可惜我估算错误,他大约是铁了心要休息一回,无动于衷睡的香甜,我得不到他半点回应,沮丧到了极致,倒差点哭出声来。
这时候,武恪两眼血红,满嘴水泡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他说我有必要上朝辟谣。
于是,我不得不召集大臣垂帘听政一回了。
☆、61祸国妖后是怎样炼成的武恪曾‘好心’提点我,早朝堪比菜市场,陛下向来任由朝臣各抒已见,广开言路。
我怀疑他近日武力镇压的太多,生怕此刻我往勤政殿一坐,压不住场子,引得朝臣大怒,搞不好会朝我扔臭鸡蛋石子。
——他的一切行为皆是听命于皇后。
我本来准备好了被朝臣们轰炸的可能,早早撕了一块帕子,将丝绢团作小团,怕万一吵得厉害了,也好塞塞耳朵,哪知道朝臣们各个好像风大闪了舌头,一脸噤若寒蝉的模样,打死不肯开口。
好不容易出来个肯说话的,还是个御史中丞,吭哧吭哧半天,才表达了“就算陛下一时半会不能理政,但皇后还是理应以后宫之事为主,前朝男人们的事你就不必理会,洗洗回宫照顾夫君养孩子去吧”
的意思。
我傻眼了。
听说自陛下倒下,朝中沸反盈天,这帮人前两日还吵的不可开交,没过几日就结成了统一战线?大齐自统一天下,朝堂之上新旧朝臣,文臣武将,权臣世家与寒门清流,无数盘根错节的关系,共同织就了这张网。
我虽然身在局外,但瞧着皇帝陛下往日也曾费神思量,大搞平衡之术,如今他们不肯闹将起来,我如何寻隙应策?我在勤政殿碰了个灰头土脸,回宫对着凤朝闻沉睡的脸禁不住悲从中来,好好一场出宫,酿成了这场事故,如今却要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而我向来好逸恶劳,帝王心术又不曾习得半分,焦头烂额失了倚仗,他却睡的香甜,如何是好?我扯着他的耳朵,大声道:“陛下,叛军已经围着皇宫两日夜了,你再不醒来,我们母子都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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