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四表叔与表婶相视一笑,何表叔照旧装傻,两个小伢什么也不知道,蹲在地上玩水盆里养的青螺。
第二天早上,八桥镇的人都没有出去练拳,顾岳也没有出去,只在院子里多走了几趟拳好拉开筋骨。
早饭后,顾岳仍然陪着何表叔去换药。
坐诊的还是何医生。
药店在镇子边上,算是挺靠近半山坡上的南岳大帝庙,所以顾岳站在店里也看得清楚,郭瞎子的哨探在附近游荡,张斗魁的团防也有一队人守在上坡的路口旁并监视着这几个哨探――张斗魁也要防着郭瞎子借着赴宴的机会祸害八桥镇。
陆续有乡民挑着菜往庙里去,还有帮忙下厨摆宴的帮工,挑着锅碗瓢盆砧板菜刀上去,好在庙里有桌椅,从库房里搬出来就行了,省了往镇上各家去借的麻烦。
何表叔换好药的时候,镇上的屠户还带着几名伙计捆了一头猪抬上庙里去,那头猪一路尖叫挣扎,伙计们抬得满头大汗,郭瞎子的哨探看得眼馋,吸溜着口水,视线跟着转,恨不能一路跟到庙里去的模样。
张斗魁的团防看起来就像样多了,至少面上还能端得住。
顾岳一直在仔细观察郭瞎子那些哨探,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区别,有些疑惑:“宝庆府没穷到这等地步吧?”
八桥镇这边与宝庆府山水相连,风土人情物产都差不多,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差异。
何表叔小声道:“郭瞎子把乡里祸害得太狠了,有点家产的人都呆不下去跑到宝庆府城里去了,乡里穷得太厉害,郭瞎子能有多少东西抢?他手底上的人露出这付穷样,不奇怪。”
相比之下,八桥镇这边就好多了,连带得驻扎在这里的张斗魁的团防,日子也过得挺滋润。
顾岳觉得自己有点明白郭瞎子为什么想要招安了,以及宝庆府和衡州这边为什么会一拍即合要干掉郭瞎子。
郭瞎子这是抽干了一塘水,想要换个地盘,披身官皮继续干塘抽水。
八桥镇上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甚至更热闹一些,但顾岳注意到,几乎没有小伢在街上乱跑,大概都被闻到风色不对的大人关在家里了。
何表叔也老老实实地回到罗家院子里头呆着。
半上午的时候,两个挑着木柴沿街叫卖的来罗家敲门。
这几天正是李家桥几个村子上山砍柴的时节,每天到八桥镇卖柴的都挺多。
罗老太将他们叫了进来,何表叔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岳将门一关,换上了其中一个卖柴人的衣服,又将上好了子弹的□□分别塞在两担柴里,用松枝遮牢实了,□□更是插在他挑的那担柴靠里头略伸伸手就能抽出来的地方,多出来的子弹,则用油纸裹了装在腰间挂的鱼篓里头,上面压了几把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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