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低头眨眨眼,压住莫名其妙急涌上的一点点酸涩。
那些对于喧闹人群的惧怕,在这根线里竟被神奇地消磨,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小就拼命深深埋藏的——对美好的,对热闹的,对五颜六色的欢愉的渴望。
反对的话其实很多,秦幼音却说不出口,不由自主跟着顾承炎走到活动场地边,周围逐渐变得拥挤,他的温度始终近在咫尺。
就是……感觉这样牵着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
直到——
秦幼音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看她。
她敏感地一扭头,对上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相隔三米之外,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聚精会神盯着她。
小女孩含着棒棒糖,扎两根羊角辫,手腕上……也绑着特别相似的一个环,另一端,连在爸爸手上。
秦幼音看看她,再看看自己。
小女孩也重复同样的动作。
最后一大一小两个人无语对视,表情都是一言难尽。
顾承炎垂眸:“怎么了?看谁呢?”
秦幼音心情复杂地摇摇头:“……没,我看那个小女孩,特别可爱。”
“特别可爱?”
顾承炎拉着绳子把她扯到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头发,低磁声音含着笑,迎风飘进她耳中——
“别闹了。”
“天底下,谁能有你可爱。”
欺负19下
四周喧嚣吵闹,秦幼音心里却有那么一瞬,静得能听到嗡嗡回响。
这是顾承炎第二次说她可爱了。
她垂下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中学的几年里,她身上贴满了多余、懦弱、麻烦、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标签,进教室和回家都是噩梦,每天在储物间里睁眼醒来,就要缩起身体等待可以预料的煎熬。
伤痕烙在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一身都是灰尘。
哪能用得上……“可爱”
这种,全世界最好的形容词。
“肉肉,”
顾承炎问,“发什么呆?是不是不好玩儿?”
秦幼音摇头,没发觉她已经潜移默化接受了这个辣耳朵的称呼:“还要往里走吗?人太多了……”
越靠近活动中心,越是人挤人,到处爆炸般繁华。
顾承炎看出她又怯又向往,眼尾微弯,直接牵起她的手腕,绕在自己小臂上。
秦幼音下意识一躲。
这可是有纹身的大花臂!
顾承炎不由分说按住,低眸凝视她:“这只手归你了,要是害怕,就抱紧点。”
在人海里逛完一圈儿出来,秦幼音半是惊吓半是兴奋,脸颊红了一层,额角都是汗,顾承炎怕她着凉,在摊位上挑了顶毛绒绒的小兔帽子给她扣头上。
小姑娘顶着两只雪白幼粉的兔耳朵,脖子僵着不敢动。
顾承炎被萌得心要化掉,趁机拍照私藏,领她进车里,不舍地瞄了眼时间:“……回学校?”
毕竟快九点了,好不容易成功带她出来,不能一下子太过火。
秦幼音想想这一晚,总觉得被他给骗了,于是打开小兜的拉链,掏出几张红票子:“吃饭的钱,还有买帽子,这些够吗?”
顾承炎唇角的笑顷刻消失,抓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你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秦幼音被他盯得心慌,揪着兔耳朵僵持了半天,到底抵不过大佬威势,无奈把钱揣回去,闷闷应声:“那下次……我请你吃饭,你不能再这样了。”
顾承炎听到她承诺下次,沉下去的心情秒秒钟重新起飞。
短短片刻像是坐了过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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