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祇没接。
他就又往前递,干瘦的手臂平平地伸着,有些发抖。
岳方祇低声道:“不要了,你留着吃吧。”
这倒也不是因为他多么心软,主要是干粮上又是土又是灰的,没法再往人家店里送了。
结果对方就像听不懂话一样,居然想把干粮放回箱子里。
岳方祇,赶紧拦下了:“不要了,不要了。
诶你怎么回事儿?听不懂话啊?”
可能是他声音高了,流浪汉哆嗦了一下。
干粮再次滚落,掉在地上,滚到了旁边的小泥坑里。
这个可怜人抱着脑袋蹲下了。
岳方祇抹了把脸,在心里自嘲:跟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他从箱子里又拿了两个花卷,用油纸包好,放到了流浪汉脚边:“吃吧。”
说完,他就跨上摩托离开了——送完干粮还得回去卖馒头呢。
等他回来,流浪汉已经不见了。
并且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
这世上的可怜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怜不过来。
岳方祇想。
走了好,走了大家都清净。
没想到流浪汉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雨棚底下猫了起来,吓到了买馒头的街坊。
岳方祇里里外外地忙活。
得把明天一早要用的料备了,要吃的饭做了,然后检查好水电煤气,才能上楼休息。
楼上的房子除了多了个小楼梯,和这栋老式民宅里其他的户型也没太大不同。
房子是南北朝向,不到五十平,格式还不错,带个小阳台。
两间卧室,朝北的那间小,冲大街,里头除了两个收东西的旧柜子,还摆了个神龛,供着关老爷;朝南的那间挺大,不过空空的,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加一个电视柜罢了。
家具都是好料子,上头还雕着花儿,看上去都有年头儿了。
两间卧室中间是洗手间,里头还带了个老式的深浴缸。
这些东西全是房子的旧主留下来的,岳方祇没动过。
他在这些琐事上心懒,能将就。
有屋睡屋,有床睡床,屋和床都没有的话,睡大马路也没什么。
可以说是个相当能凑合的人。
但搬来这儿做生意有两年了,他现在对这个房子相当满意。
尤其是那个浴缸。
累了一天了,放好热水进去躺一躺,解乏又舒坦。
一天里有两个时候,这个蒸干粮的小店主能歇口气儿:一个是午后那会儿,另一个就是晚上睡前这会儿了。
泡个热水澡,算算当天的进帐。
然后看会儿电视,或者听听广播,上上网……总之不拘干什么吧,挺自在的。
最后约莫九点多钟,人开始打起瞌睡来,差不多也就该睡了。
关灯前他冷不丁扫了眼,才发现窗台上那盆花儿都秃成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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