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掬乐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到底还有做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利曜扬那就是说他畜生都糟蹋了畜生呐。
以前他在老爸面前把能招的全招,也是怕成了男人索要自己的筹码,索性全吐光光,臭到底,断绝后患。
日子难过还是过,他去疤手术的日期定了,医生表示肚子上的疤养得很好,简单处理一下便能不留明显的痕,但左腕的疤太深也太久,磨过以后会较淡,却不会不见。
安掬乐想一想。
「那算了。
」并不是非去不可,仅是顺道,除不掉,就别挨疼。
疤虽狰狞,可他始终问心无愧。
因为这一刀,终于割断了他所有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这回很乖,把日子跟杜言陌讲了,顺道提:「医生讲手腕上的疤,时间太久大抵去不掉。
」杜言陌问:「有差吗?」安掬乐:「嗯?」杜言陌:「去或不去,有差吗?」安掬乐答:「没差。
」杜言陌点头。
「那就无所谓了。
」他只在乎安掬乐的「在乎」,安掬乐不在乎的,他也不在乎。
被他这一讲,安掬乐原先就无所谓的心情,更加无所谓起来。
世事本如此,碍不碍眼是心说了算。
利曜扬跟这疤都一样,除不掉,那存在着也无妨。
想通了,利曜扬爱来不来,安掬乐随他,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有一回见面,杜言陌那傻小子又丢来一堆术后保养事项,安掬乐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会估狗,难道我不会?可他仍把一字一字,细细读了一遍。
去疤不会一次全好,得分好几个流程慢慢做。
伤在肚子,刚手术完发热发红,一使力便疼,医生建议他先休息,缓和一点再回去,安掬乐自然照办。
他安静躺在诊疗间里,难得冥想,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那股刺鼻烟味令他眉宇皱起,连白眼都懒得翻。
「你们黑道这么闲?都不用忙着争权夺利大喊抢钱、抢粮、抢娘们?」利曜扬坐在另一头道:「我出狱后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委实能干得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爽,但凡能令他不爽,安掬乐都有兴趣。
谁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跟那律师不合?」利曜扬一脸不屑。
「他靠什么?不就上下两张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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